她自己的手,其间厉害,心里清明。
顾明月在医者走后,脱染血的衣裳,换上了一套教中常见的绣莲蛇纹样白纱衣。她望着镜中的自己,沉默地披上了黑绫艳织螺钿仙鹤松枝梅花图纹直领罩衫。
伽龗躺在榻上,上盖着貂毯,室烧着洋洋的地龙,脚还摆着火盆。
两人心中都有无法告人的秘密。
还有许多事等待她去理。
“伽宁怎样了?”男人淡笑地开。
无事时,两人便煮茶观景,好似往事已矣,恩怨俱是烟消云散。
“所有的
顾明月,“恳请先生费心。”
好似永远也看不够。
他明明也有诸多疑惑,却选择了沉默。
“……教……夫人……”医者不知该如何称呼顾明月,只得着“教……教主伤势虽凶险,但只需好好调养,暂时没有大碍。”
“小悦,你还恨我吗?”沈容突然开问。
伽龗仍旧保留着神代教教主的衔,可实际掌权之人,却是被称为夫人的顾明月。
心中对着笑如风般温雅的男人,轻声问。
窗外腊梅几只,暗香盈盈,雪花乘风卷着香气,飘室。
“你来了,咳咳!”伽龗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,望向来人。
教中弟领着医者匆匆赶来。神代教中的医者千百年来独立发展,自成一派,怀不传岛外人之绝学。只见那位医者拿纤细如发的银针,刺伽龗全几位,又喂他一粒药,用温送服。
“已经从牢里放来了,上的功夫被废去一半,想来是不敢再生什么别的心思。”顾明月为自己倒了杯茶,悠悠地抿了一。
他说在冥冥之中认定会与她重逢,因此找了她许多年。
顾明月放手中的茶盏,她思索半响,摇摇。
医者忙称不敢,领着药童去煎药。
冬雪似柳絮,扬扬洒洒地落满云谷。
顾明月未可置否,她转而询问沈容如何会认自己,男人面容疲惫地闭不言。
自那一剑之后,经此数月,伽龗一直病怏怏的,总不见好,顾明月知是他元气大伤,只是凭着汤药续命,痊愈不了了。
顾明月知,自己是问不什么了。她以为沈容同样会问许多问题,比如她为何会保有前世记忆,为何会装疯卖傻,为何会武功不凡……她到底有什么目的,为什么刺他一剑后还要费力救他,等等此类。
当日,伽龗从昏迷中醒来,掌控的沈容在顾明月的询问,言及自己在前一世死后,耳边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,那个声音的主人告诉他,若是想要再次遇见心之人,便向着光明的地方而去,待他回神,自己已转生到了这个世界。
数月后。
可沈容没有。
伽龗,或者说是沈容,面透不健康的白皙,他的视线胶着在顾明月上,这些时日以来,每当两人独时,他皆是如此。
顾明月来到他前坐,随手往火盆里加了几块银碳,气蒸腾直上,到燥人。
时隔已久,横跨两个世界,顾明月自知,一剑岂能泯去是非前尘,不过恩恩怨怨总要有个结果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