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安平重归故里,与张禄交谈、商议良久,不觉东方既白。张禄dao:“公zi但忍困而行,臣往里中求告齐衰可也。”
郑安平dao:“既君上有赠,奈何复告于乡里?”
张禄dao:“不告于乡里,何以知公zi之功哉!”
郑安平匆匆赶回驿舍。大家一起在驿中zuo了早餐,还给麻三贡上一碗,菜蔬酱果,一样不少。
仲岳先生的药很起作用,他们的伤kou已经呈现愈合的趋势。从张禄那里听说芒卯将军要谋害信陵君,虽然不敢尽信,但心tou总是有些戚戚然,觉得自己这一shen伤好像有些不值。但他也知dao,这事不能明说,只能烂在肚zi里,所以就更加难受。大家晚上都没有睡好,所以整个上午,大家都在灵堂外打盹。
张禄在邑中买的白布,由里长亲自驾车送来。随车到的还有张禄从家里带来的衾被和一些果品。众驿卒迎到门外,一一称谢,各自披上。里长遂到灵堂外,冲里拜奠,并献上丧仪:一罐蜜枣。祭拜毕,便坐在隔间,与众人拉关系,深致wei问。
这时,门外响起叩门声,仲岳先生的声音gao声唱dao:“信陵君无忌谨备仪挚,献于麻氏!”
这一嗓zi,把里长的魂都吓chu来了,张皇dao:“信陵君至,吾将何往!”
郑安平把他带chu来,打开一间久无人住的房间,把他推jin去,dao:“悄声!”里长赶紧跑jin去,郑安平把门关上,与三人一齐chu到门外,齐齐跪在两边。郑安平dao:“何敢劳君上亲至!”其余三人只是低tou不语。
信陵君深施一礼,dao:“麻兄死国,理当奉祭!”
仲岳先生又唱dao:“信陵君献祭!”
在仲岳先生的引导xia,信陵君越过大门,直往后堂而来,后面跟着十名家臣,各捧祭品,分列两边。等他们走完了,这四名驿卒才站起来跟jin去。
仲岳先生将信陵君引到后堂中灵堂的隔间,整顿祭品。四名驿卒jinru灵堂,在门边重新跪xia。仲岳先生从隔间里捧chu四套丧服,这比临时披上的白布要jing1致多了,有衣有裳,有缞有带。四人脱掉自己带血衣裳,藏在角落里,换上这shen丧服。虽然有些冷,但也比原来的衣裳qiang。
等他们换好丧服,撤去案上的贡品,仲岳先生jinru隔间,四名驿卒复于门前跪xia。信陵君首chu,仲岳先生其后,一众家臣各各端着祭品,用小几托着,依次排在隔间nei。
信陵君来到灵堂门前,先施一礼,仲岳先生唱赞dao:“信陵君谨拜!”从家臣手里接过第一dao祭品:一个猪tou,递到信陵君手里,kou里再唱赞dao:“献牲!”
信陵君接过猪tou,捧在手中,门nei郑安平赶紧双手接过,安放在供案上。以xia依次是粟、稷、清shui,都一一放在案上。随后是帛、布、衣、冠,一一铺在案前地上。最后是一串钱和一壶酒,钱压在衣上,酒则洒在门前地上。每献一dao,都由仲岳先生一一唱赞。
十礼献毕,四名驿卒伏拜而谢。最后信陵君捶xiong而号dao:“麻氏去矣!”仲岳先生及时dao:“礼成!”信陵君退xia。一众家臣也凑re闹似地聚在门前,一一见礼,四人一一回拜,tou都有些晕了。
最后,仲岳先生唱dao:“送信陵君!”四人连忙站起,跟在家臣的后面,直送chu门外。家臣从车上取xia一只陶壶,仲岳先生解释dao:“恐灯油不完,特献蓖油一壶,以济其用。”四人称谢,复跪送信陵君登车而去。
等到这帮人终于看不见了,四人“哎哟”一声,倒在地上,浑shen酸痛,伤kou也一阵阵作痛。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。
里长看见信陵君一行走了,自己从暗间chu来。主动替四人把油抬jin去,给灯灌满油。又和四人一起把昨天卸xia的门板重新安回去,殷勤周到。四人有些不过意,dao:“长老无庸cao2劳,小zi们自来。”
里长dao:“诸君能得魏公zi信陵君亲至,定建不世之功,获无上之赏。郑公zi惠居敝里,来日多有投靠!”
郑安平dao:“微贱自居贵里,多得嘉惠,自不敢忘!”里长再三致意,恋恋不舍地驱车而去。郑安平让他转告张禄,自己今天在驿舍守夜,不回家了。
里长走后,四人坐在大堂门前,商议xia一步如何办理。
本来有事,大家都是听麻三的。现在麻三死了,四人中郑安平岁数最长,又“见过世面”,成了大家的主心骨。郑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