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不要我了，那就用这把剑，亲手杀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，我只是，只是……不，你不知，你什么都不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用双手锤他，推他，少年却抱得越来越紧。

        宣清实在是太委屈，太害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凌羲光不知她为何忽然又如此痛苦，急得蹲，将她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默默站定，承受着她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恨意与怒意，心中对此甘之如饴。他要将她给予自己的这些通通收在心里，以面对日后漫长的，或许会长达数万年的孤寂。

        害怕凌羲光再跟着自己，害怕让仙盟的人再刺他一刀，这一次是十年，那一次呢？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真的不要我了吗？阿清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哭了许久，哭到疲力竭，声音都嘶哑地像鬼哭狼嚎，哭到泪都，才恍然将他推开，继续持自己的想法：“你不要再跟着我了，让我们都面一些，凌羲光，就这样吧，就当我们结束了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瞬间，凌羲光盯着那对着自己的剑尖，忽而发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半刻钟之后，只听得远森林惊起一片渡鸦，他恍然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哭了，不是说不喜我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啪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只是……”宣清怒然与他对视，可她一开，嗓音就是哽咽的，携着重的哭腔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瞬间，宣清惶然抬起，泪盈满了她的眶，那里既有愤怒也有不解，还有一种怒其不争，似乎在对他说，亏你说得来，她并不知这对他而言，其实是一种莫大的赏赐。

        响亮的夹杂着雨的耳光声响起，宣清用上了十分的力，刮得他左脸火辣辣的，耳朵都发麻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他如此，宣清嗤笑一声，丢掉剑，沉默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凌羲光独自抱着膝盖坐在原地，夜幕逐渐将他吞噬，他却一动不动，像尊石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定决心，放狠话说要离开他，只是因为她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 宣眶又变得无比酸涩。她了鼻，转过，足尖轻，踏上树梢，隐密林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怎么可能睁睁看着他再送死啊？

        许久，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都不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宣清微愣。

        雨势逐渐变大，宣清本不敢看他，待她慢慢平复好心绪，径自站起的那一瞬间，传来一声极淡的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摇摇，复垂不语。神介于痛苦与决绝之间摇摆不定，最终像是想到了某件事，因而放弃了挣扎，如同失去了浑的气力一般倒在他侧，双手掩面地哭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笑着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傍晚的密林多雨，他浑都被雨淋湿，宣清见他像块狗膏药，忍无可忍地转过，在他即将要追上自己的那一刻，将剑对准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刻，他往前一步，剑尖刺心三寸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受到他那一声声与自己同频的心时，她手一松，也抱着他的颈，哭得万分狼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自己这一去肯定会有风险，可她已经好独作战的准备了。凌羲光好不容易才醒过来，她不愿再让他与自己同置于险境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你与他人相携手之前，在你转变心意，与他人开启新生活之前，用这把剑，亲手将我留在你最我，我也最你的时刻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许久都未曾声，凌羲光抬望向她，发现她已变得满脸泪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抚上自己被打的左脸，低低地对她了声谢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到这一声，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沉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即便日后化作泥尘，他也是最幸福的泥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