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天。
他是在夏天,千年不化的冰霜收他为徒,如愿以偿加云骑;也是在夏天,他挑中了比自己还的阵刀,与他斗嘴的工匠这时选择溺他一回…
想说教刃几句,让他莫再要和丹恒互殴,看他现在老实乖顺得很,一时也没了底气,神飘忽悠悠,还是扶着从景元怀里起来,:“时间不早了,宴席上离了久了恐让人怀疑。”
“夏天。”景元说了这两个字。
几开,脑海里凑的不过是病句半言,刃便作罢,希望他景元心中真的有数,如若不然,他们与青妜总要生许多嫌隙,甚至是决裂。
“想让她看看罗浮的夏天。”
刃掏空应星的记忆,努力搜索有关夏天这个词,记录珍贵记忆的箱上了锁,只能闻到一湿的木味。
刃不敢往说,景元倒是丝毫不紧张,餍足得打了哈欠,捡起地上的环一蹬脚穿了去。
刃不明所以:“什么?”
“我办事,你不放心?”景元晃了晃,“丹恒在罗浮的所作所为,我又岂会不知。料想他要登临虚陵,我已提前付之一炬,他查无可查。”
“我说话你听没听。”刃忍不住踹了景元一脚,被景元轻巧避开,再慢吞吞地给自己系上腰。
景元伸手,接住一枚雪花,耐心得用温把它捂,化成一滩,溢过他的指而留。
景元挑着眉看着他,看起来万事俱备、算无遗策。刃听完都愣住了,一是震撼于景元手利索,又快又准,赶在丹恒先一步行动,二是他未免太狠心了些,他是真的不打算让青妜知这一切,不惜烧了她的房。
品是穷观阵的媒介,也是她个人的回忆。她本是多么喜念旧的一个人……
青妜大步离去,刃没着急跟,等她走远了才缓缓对尚在回味海之巅的景元开:“我要问你丹恒的事。为何他要去虚陵你同意得那么脆,你明知他可能查来什么,何况他对我已经起了怀疑。再者他和罗刹本就旧识,若他二人联手……”
景元和应星相识在罗浮的夏天,他曾与自己说过,自己最喜夏天。
他生就在夏天的开始,夏天的结束正是他的百天,叶尚未染上焦黄,他绕过花花绿绿的摆件,抓中了一套桃木所制刀剑。
“不过,你提到罗刹,我还是放在心上的。”景元站起来,与刃平视,“过几日我还会去趟联盟,见半年之期又要过半,趁着我这回立了战功,再为她拖些时间。”
日荒唐都在刃底。
刃,景元停留在他那柄支离上,伤痕滋长在剑,隐隐透清冽的血光,抬起时,天上起了雪,像鹅一样落他的脖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