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再大的胆，面对秀玉发卖的威胁，还是只能缩回去自个儿委屈一番。

她俯，握着少女的手，紧紧地贴在额上。

宋拂。

“真的……是阿吗？”

玳瑁一颤，宋拂就立看向她。大夫已经来看过了，说是发烧，喂过药后度还没退，这会儿醒来十有八九还疼着。

伤很深，留了重重的齿痕，血飞快地涌，甚至还滴落在了床榻上。屋里的药味已经散去，而此刻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隐隐晕开。

“三娘，是阿。”

见那两个婢女退，秀玉端着药盏，敲响了房门。门沉默着，良久才传来应答。他推门，躬将手中的药盏放到了桌上，而后再度关上门离开。

“三娘。”

屋外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，愈来愈近，最终在房门停了来。那脚步声熟悉得很，宋拂想要起去开门，手上其不意地被人狠狠咬住。

然而时光也蹉跎了她的眉，宋拂几乎无法从玳瑁的脸上，看到当初那个单纯可的小哭包的模样，反而更多的是苦难和挣扎。



“阿……阿？”

那些年，小哭包也许经历了比他们更多的苦痛。

宋拂始终坐在床榻边，空气中浮动着腾的药味，皂角的淡淡香味已逐渐被药香覆盖，到后来她方才随着温汤散的疲累也都慢慢浮了上来。

她看着伏在床榻上昏睡的少女，长长的叹了气。她和阿兄当初找了那么多年的三娘，原来就在永安。

梦境太过混乱，直到边传来低低的呼唤，她忍不住颤栗，呼发沉，挣扎着睁开了睛。

玳瑁浑乏力。她发着恼人的烧，意识混乱，加上这难以忍受的天气，始终半梦半醒，昏昏沉沉。

梦境中，一时是幼年坐在阿兄肩膀上，与阿分吃一串糖葫芦，一时是那年惊惶地奔跑逃难，被人冲散，被人捡走欺负，一时……又回到了方才，那仿佛梦一般，在郎君的边看到的略带熟悉的脸庞。

宋拂没有说话，只抬手隔着被褥，轻轻摸了摸玳瑁的。随后转，推开了房门。

宋拂这么说，玳瑁哭得越发厉害，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，扑她的怀里，嚎啕大哭。

门外，桓岫静静站着：“她醒了？”

宋拂喊了一声，玳瑁的声音有些哑：“娘……”

玳瑁语声变缓，低哑的嗓音里透着微微起伏的绪。

候。背后妄议主的私事，你们也不怕被发卖了。”

婢女们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只好躬了躬，灰土脸的离开。

她回。玳瑁松开了，拉过被褥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。

大哭间宋拂微微低，看着怀中的少女。这张脸随十四年时光的变迁，到如今已经从一张圆的娃娃脸变作了瓜脸，容貌上也继承了嫡母的貌。

“三娘，”她忍不住轻声呼唤，“阿终于，找到你了。”

“是。”宋拂轻声回应，不容置疑，“是阿。阿回来了。”她略略低去，伸手去玳瑁不自禁留的泪，笑，“咱们的三娘，还是个小哭包。这么大了，还动不动掉泪。”

这桓府上，谁不曾生了自己的心思，想要图谋些东西。她们从前嘲笑玳瑁，实则心底也有着些许想法，只是不敢付诸行动。如今见玳瑁突然得了大郎照顾，哪还坐得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