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人就死在吕先生的家里，总不会是有人故意杀人，再把尸丢去嫁祸吧？这么好的本事，武林手？”

没有开锣的鼓响，没有曲笛，没有丝弦。矮房半吊着的破窗，桓岫清清楚楚地看见，就着烛光，是一张一边嗓音逶迤唱着戏，一边低合尸的侧脸。

院墙不，还有大半边已经坍塌，门蹲着几个衙差，有几分熟的关城县令也跟着蹲在边上，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大南瓜。

到了县衙外，正好有衙差从门走，一边走一边在摇。

有衙差压低了声音问边上的县令。

“……县令心好，这才瞒着宋娘。可这么大的事，能瞒得了一时，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一辈。”

那几个衙差说着话，从桓岫旁经过。见他一人一就这么站在县衙外，不免觉得奇怪。

等桓岫骑城，踩着月赶到衙差中的邻县小村时，他终于见到了就着烛光，满大汗验尸的宋拂。

“……你是个天生后生，曾占风……我看这些花阴月影，凄凄冷冷，朝他孤另，照孤另……”

桓岫表自己的份，后者这才说明方向，为他指了路。

再往前走两步，能听见从矮房传来的声音。

土包连绵起伏，也没石碑雕刻，大多只有细长的一块木板，上弯七扭八的字，写着每座土包的主人名讳。再往前，天都黑了。

第21章失魂

邻县吴家村比之关城的几个村，那委实有些人烟稀少。

她材有些消瘦，又瘦又，若是穿上一胡服，远远看去，甚至还会比一些郎君显得更俊俏一些。

但她始终是女。

“想想也是可怜。吕先生这么好的人，怎么会杀人。怕不是被人冤枉的吧？”

“也是。宋娘的嫂这几日不也四求人帮忙。县令就是再好心想瞒着宋娘，免得她伤心，以宋娘的人缘，早晚还是会知的。”

大约也只有她一人，独有这样的喜好了。

宋拂比永安一般的小娘们都要挑。

有衙差张要问，桓岫忽的看向他：“宋娘在何？”

“这位郎君……”

衙差愣了一愣：“宋娘随县令去了邻县。”

他一个人骑着走了一段路，方才找到百姓问路。那人指的方向离得不远，只是去时还需经过一片坟场。

在古怪。

安西都护府一代多是朝廷吩咐的屯田。但也有地方是连田地也难寻，譬如这个吴家村。

桓岫了村，四周荒无人烟，百姓的房屋东一座西一座，多还是茅房，仿佛风得大力一些，就能连墙带全给掀翻了去。

见桓岫再问，衙差警觉地看向他。

“这是第几尸了？”

桓岫只以为她对旁的事都不兴趣，却没想到会看到她这样有意思的一面――一边合尸一边唱戏？

为女，她面对了许多本不该由女面对的东西。

找不到人，他无从放心，思来想去，又骑上冲去关城县衙。

而此刻的桓岫，面上没有半表，手掌紧紧抓着缰绳，似乎在压制着什么。

桓岫从关城一路往北，沿途所见的农田越来越少，到吴家村，更是只有零星几块田地。村里的小旁，还有黑鸦蹲在枝乱叫。

王师外镇，必藉边境营田。

月淡淡的，映着前那亮着烛光的矮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