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粮换一个问题,那几个孩到底年纪小了些,没多少警惕心,知回答问题能有粮,便睁大睛,迫不及待地盯着谢忱和孙蓬。
都说江南好,可面前这些人却是叫孙蓬忍不住自问,江南好在哪里。
至于,那些被人抱在怀中,瘦得小猫一般大,连哭声都听起来十分微弱的孩就是最好的说明。
“州府没救荒吗?”
甚至,还有肤青白的人横躺在路边,肤青的血清晰可见,肋骨历历可数,平坦的肚已经连起伏也失去了,分明已死去一段时间。
孙蓬见过乞丐,也在京城婶娘们搭棚施粥时,见过一些因天灾蒙难,背井离乡的民,但从未看见过像前这样的画面。
车旁不知何时凑近了几个孩。枸杞当即就要车,跟人一块把这几个孩赶走,孙蓬突然开:“枸杞,慢着。”
孙蓬很是受用地笑了笑:“都说江南风光好。我也盼着早些开,想看江南桃红柳绿,风光无限的景。”
“我们从甘阳来。喏,那个小哥哥听说是从晋陵来的。”
“大人……请问你是大人吗?”
“江南的冷不比京城好些。湿冷骨,最是难受。不过等开,倒是会比京城和,到时不如趁着人在江南的功夫,好好调理。”谢忱眯起了,上上不动声打量着孙蓬,“七郎太瘦了些,该好好养养才是。”
那都是些面黄肌瘦的百姓,男女老少,或躺或靠,神哀伤,有的甚至近乎麻木。他们中的不少人衣衫褴褛,更有甚者,连件能遮的衣裳都没有。
“你们从哪里来?”
腾来的屋不过只有两间。他与孙蓬自然共睡一榻,清早起来时也看得清楚,孙蓬这大氅里穿的并不少。
车不得已停时,枸杞隔着帘喊了一声:“七郎,你看外面……”
路没有走错,只是况却有些不对。
“这位大人有些粮,只是若想要粮,你们需得回答我们几个问题。”谢忱说着,晃了晃手里的粮袋。
这些民看况已经现很久了,但江南有地方现大量民的消息,朝堂上丝毫不知。这里,定然有什么古怪。
尽如此,掌心的手背依旧冰冷,分明是血气不通。
小孩摇:“没粮,只能吃树,只能饿着肚喝。”
孙蓬有些意外,却很快反应过来他的用意。
小孩的警惕心不,几块粮就能问想知的事。长州刺史为何不立即行救荒,江南东诸州为何没有将饥荒的消息上报朝廷,这些问题光问小孩或者
谢忱又问:“你们为什么会离开家乡?”
甘阳与晋陵同属长州辖,相距不远。孙蓬心一凛,暗暗记。
见枸杞不再驱赶孩,孙蓬回就要去抓粮袋。伸去的手还没摸着东西,谢忱已经抓过袋,从他边钻车厢,一起看向了那几个瘦的孩。
这会儿他们倒是还能说着别的话,闲来无事,甚至能搬棋盘,捧着罐对弈。可过了不久,车的速度渐渐缓了来,甚至不断有奇怪的声音从窗外飘来。
羡慕的看着伙伴狼吞虎咽吃粮的小孩,老实:“年初开始,长州一代就没过雨,到了秋天,就现了蝗灾。田里的庄家全毁了,没粮吃,大家只好离开家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