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捧着心一脸的哀怨，非要文舒说“我也想你”，才算称了心意。

文舒一言不发地听，问他：“凡间现在成了什么样？”

心里勾起无数杂思，不知不觉间，千年一晃而过，记忆中的村庄河早就模糊得成了空白，可那总是自己的来。小时候尚不觉得如何，大了后却常常想起从前，人间的四时景致，暮小村庄里的饭菜香，思乡切。仙中纵是安逸好，终不是他小小一介凡人的归。

待他走远了，文舒才回关上院门，左手摸上右臂，一阵钝痛自手臂上传来，快麻痹了半个，疼得只能背靠着院门大气。

澜渊反问他：“文舒对凡间有兴趣？”

每次都是摇着扇大大咧咧地跑到文舒住的小院里来，往院中的圆石墩上一坐，墨中透蓝的桃花里满满都是深：“文舒，我想你。”

微微相碰，他的手指还是凉凉的，激起一战栗。

两人又漫无边际地说了一阵，澜渊才起告辞。

二太有一副好才，绘声绘地讲着他去人间时的所见所闻，人间的皇、人间的太、人间的纨绔弟，末了忽然问他：“文舒想回凡间么？你……你走了，我小叔可就少了个贴心人了。”

文舒不说话，淡淡的笑在脸上泛开又慢慢隐去，见他杯里的空了，就提起茶壶为他斟满：“都说天香茗‘浮罗碧’是上好的，二太尝尝我这儿的茶如何？”

文舒知他是玩笑，“哦”一声算是回答。

识分寸的人悄悄把那句“你要服侍勖扬君到灰飞烟灭”吞，这是天界众人皆知的事，不然一个凡人何德何能就这么轻易地能长生不老了呢？

文舒知他是害怕打碎珊瑚受责罚，柔声抚他：“没事，以后当心。”

“糖也用酿么？”文舒记得他是这么说的。

稍显疏淡的眉蹙起来，暗暗在心里叹气，怎么还没好？

那小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模样，瞪着双睛吓得连话也说不全：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前些天，西海龙的伯虞皇派人送来一株五尺来的珊瑚，枝繁叶茂，甚是艳丽，小们看了直咂，边往库房里抬边回过来直着睛看。许是看得太神，脚一个踉跄，看就要跌倒，文舒刚好路过，便顺手扶了一把。

转过来，却瞧见勖扬君正站在他面前。素纱紫衣，映得垂腰的长发银中也微微泛一紫，用银冠束起，冠两侧的绦由宝珠串成长长地垂来，衬上俊的面容，剑眉星目，紫衣银发，华贵非

二太澜渊时不时地过来坐一阵。他与勖扬君是叔侄，年岁却相当，算是从小就在一起的。勖扬君自小就是副自傲的脾气，寡言少语，脸上也看不悲喜，和八面玲珑的他是截然相反的两面。他笑嘻嘻地“小叔、小叔”地叫着，和格柔顺的文舒更合得来。
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文舒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对自己说：“所以说，主您是喝不惯的。”

“因为我是凡人。”文舒笑着回答他。

澜渊常跟他讲述仙外的世界，天界中谁又和谁为了句什么话交恶了；谁又有了劫，要凡去应劫；谁又炼了什么丹药，这么大一颗，谁吞得去……

文舒笑着暗暗摇，天上地皆知蓝衣金冠的太有多风多，玩笑间不知踩碎了多少玻璃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