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爸爸已经去世,她搬去银城,晚上老是哭,妈妈叫她跟别的小朋友多交。她写作文被英语老师在全班朗读,她妈很欣,为了哄她兴,就把信寄去了。当然,没有收到回信。
几场雨过后,山花燃,蝉鸣聒噪。
*
【DearLyn,
大概是准备提前结束关系了。
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。
席桐抬看看天花板上的电扇,垃圾,本转不动。幸亏早晚温度低,不然她一个待惯了空调房的人得活活死在这个山旮旯。
可惜了那封信,她删删改改写了许多字,仔细想想,还能回忆起自己在台灯一边哭一边写:“爸爸和去世了我很伤心”、“我会振作起来好好学习的”、“我想当医生救人,还想挣大钱在世界各地买房,每天早上在五百平米的别墅里醒来”、“希望你一切安好,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”……
她小时候也写过这样一封类似的信,长的。
她住家村,离这里隔了一座山,席桐准备午去看她,却从叶碧那里得知杏杏的母亲回来了,把她带到亲戚家住到个月,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。
可孟峄一直没给她回话。
席桐无奈地摇摇,把改完的作业发去,学生们拉着她问来问去,她很快就把这茬事儿忘了。
东西都有印象,不会忘。
Iamsogdtowritetoyou.MyfirstnameisTong,inese,itmeansakindofbigtree.Iamtheonlychildinmyfamily,mymotherisateacher,andmyfatherwasapoli.Mydreamistobeeadoctor,becauseIwanttosavepeoplefromsuffering,justlikemyfatherdid……】
席桐只好待在宿舍里写支教日记,这个得发到杂志社微信公众号上,给东岳的十周年专刊当前期宣传。可一想到校长和老师们的疑问,她就没动力了,很想尽快知这件事的真假,如果东岳真的挪用蔚梦的资金,那她为东岳文宣简直良心不安。
课后她去校长办公室,问了杏杏的家庭况,小姑娘也是这所小学来的。校长说她家比别的村民都要穷,没有爹,由母亲拉扯哥哥和她长大,幸亏她争气,成绩优秀,拿到了基金会的名额,去银城念书。
“Lyn"是她自己拼来的英文名。席桐只记得对方的名字好像是这么念的,不知他姓什么。那个漂亮的小哥哥来家里住了很短的时间,没怎么开说过话,分开时给她写了个地址,后来叶碧查谷歌地图,发现那地址是假的――是个小卖,还在温哥华东区的贫民窟边上。
一年中最的时节,太阳火炉般炙烤着屋外的黄土地,教室里的学生个个满大汗,奋笔疾书。
结果只有好好学习实现了,挣大钱买别墅,等辈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