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负雪端着一碗气腾腾的鸡面转,就看见她用一副泪盈眶的表对着自己,还以为是被后厨里的烟熏到了睛,问她:“你睛怎么了?”
方知意不解,但面对一个愿意半夜为她面条的好人,她什么疑问的话都说不。
像是察觉到方知意突然放缓的步,程负雪侧垂眸,雾一般昏沉黯淡的光溶在他半边脸上,他将自己衣摆的一角递向她,“看不清的话,牵着这个吧。”
果然走了没多久程负雪便停了脚步,厨房在大堂后面的小院里,是开得四四方方的天井,月光清凌凌洒来,能见度顿时了许多,她松开手,快步上前打开后厨门,左右张望两,惊喜:“有鸡,还有一些面条!”
方知意咽一泛着些许油花的面汤,声音极轻又极重地对他说:“谢谢你,程师兄。”
香。
她挠挠,听到这声熟悉的师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,心怀歉疚:“不是说了我不是你师妹嘛,你叫我方知意就可以了”
方知意侧,用余光看他轻车熟路地打面条,猪油的香味一瞬充斥整个后厨,她咽咽,小声嘟囔:“一开始那些话都是我骗你的......”
面虽素淡,但充盈着猪油和煎的香气,对于饿了许多的方知意来说再适合不过了。她一边吃着,一边倒真的生几滴不起的泪聚在眶里,趁着夹面的功夫手极快地过角,又恢复了寻常模样。
她接过碗,直接放在灶台上弯腰吃了起来,“我这是动的泪!”
大堂黑黝黝一片,只余角落里亮着几盏油灯,勉能看清脚的路,前的光大半被程负雪的肩背挡住,她只好往地面看去――
“况且,我喜这样叫你。”他睛注视着锅中起的白汤,手抓起一小把面条到汤里,“直接叫名字有太生分了。”
“那怎么好意思......”方知意又被动到了,本以为不近凡尘的人现在却手拿锅铲为她厨,多心啊!
两人的影在昏黄的灯光中模糊纠缠,明明隔了一小段相的距离,她的影却紧贴着另一个人,看起来亲密无间。
他们不正是直接叫名字的生分关系吗?
“一个称呼而已,何必在乎那么多。”程负雪半蹲着抬看她,橘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,将眸的颜都照得浅了些。
程负雪拾起堆放在厨房一角的柴火,熟练地起火来,“师妹饿很久了吧,你在旁边休息会,我很快就能好。”
方知意接过来,明明再走几步就到厨房了,再说这地方也没有黑到看不清的程度,但她不想拒绝别人的好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