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现在，他才认清自己，并不是他不在乎这么多刻板的教条，只因为成为他妻这个份的人是郑清昱，所以他无条件认同她的一切行为。其实那晚的通话不是他们第一次就此问题的交谈，可厉成锋发现这一次，他父母千里迢迢来到台城，她缺席接待，他有种无助的愤怒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她只是认为没必要，她已经和他离婚了，这是客观存在事实，厉成锋再了解不过，郑清昱其实拥有一个自我到冷漠的人格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两人明明说好，在双方父母面前，一切照旧。

        厉成锋难以界定自己是反她单方面“毁约”，还是隐隐惊惶于她不屑继续伪装的洒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开始怀疑，老郑蔡蝶是不是知了什么？否则，他们也会这么纵容自己的女儿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但其实，他们就是这样的父母，厉成锋知，郑清昱的家庭，一开始就不是打心里接受他。他们对他的固有印象，是初中不求上、形象不算良好的商贩儿，哪怕十几年后他拥有了一切，蔡蝶依旧觉得他浑上是暴发气质，教养、学识，为人世的很多细节，不是后天有几个臭钱就能供养起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家人三年明里暗里在厉成锋面前展现的优越，像一束火光凿碎石，厉成锋清醒过来，骨里被刻意忽视的卑怯地而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他开始记恨郑清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这一趟来滨城，陈嘉效主要任务是考察，此次行，团队的人听到陈嘉效会一俄语，这才知他本科是在这边上的，念的就是汽车工程。现任英国BI豪华汽车公司业务级副总裁的陈嘉效，是企业创办以来最年轻的级理层成员，早年在ubc获得的MBA学位，加上他母亲已经定居温哥华，所以之前大家都以为陈嘉效是纯正海归来着。

        预计一周的外行程，已经过去大半，不过昨晚他的团队突然接到通知，从滨城离开要不停蹄赶去和英国那边派来的层在南城碰。

        北国风光，这个时候的滨城早是萧瑟冷肃的意境，一群南方人难掩兴奋。从工厂视察结束回到酒店已经十多了，一伙人饥辘辘，不想吃安排好的酒店餐，年轻人力充沛，组织夜觅，顺便去K歌放松。思来想去，还是邀请了陈嘉效，一群小姑娘司昭之心，上司是年轻英俊还未婚的男人，很难有人在企业生存几年不渴望一个陈莉莉。

        以让陈嘉效对这边熟悉，让他导游为理由闹的，还算合合理。这一回，陈嘉效没拒绝。大家都有些意外，更加确定这招好用，工作时间之外的陈嘉效，原来不过也是个有颗故地重游之心的平凡学。

        底人更加好奇了，猜测他在这里发生过不少故事，好的大学时光，他们不信陈嘉效也像现在这么寡冷酷。

        收拾一番过后再从酒店来，风更凛冽，妖过境一般，比南方要开阔的街上几乎没有行人，他们总算会到为什么传说北方没有夜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想打退堂鼓，因为实在太冷，她们低估了这边的气温，穿得实在太省布料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嘉效摸烟，淡淡开，“这边其实也是有夜生活的，难得来一趟，我认为值得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整个人在清浮夜里，偏烟，眉微微蹙起，红火焰映在那张净冷淡的上，短发被风搅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大发话，众人停止议论，瞬间打鸡血，好像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乐意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群男的，就在楼等女同志上楼换衣服，陈嘉效陪着，毫无架，但其实也没人敢上前和他搭话，又耐不住寒风，都钻回酒店大厅，只有几个烟的还在外面。陈嘉效上还是白日那，深蓝西装、白衬衫，多了件黑大衣而已，像门那颗白蜡的倒影，笔、稳重，又单薄冷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