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安平：“华阳虽小邑，韩之边邑也。粮支数年，有仓六囷。时方收粮，其粮城囷外皆满。或言粜于启封也——皆为信陵君所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兵曹和大夫率领秦士保着五名公一齐回来。五名公中，最小的才十三岁，最大也也不过十八岁。——当然，公缯也不过才三十来岁，算得是早当爹。

        公缯饱饱地睡了一觉，神好了不少。与兵曹见过礼，又劳过大夫与诸秦士，就让胡阳把这些小孩随意安置在营中，有饭吃，有火烤就行。胡阳哪敢随意安置，叫来司靳，郑重地把五名公托付给他。司靳也是秦国贵公，与这些小孩都很熟，带着他们就走了，——交给司家的家臣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群小儿走后，胡阳把公缯和兵曹请堂中，向他们请教今后的行动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”然则奈何？“

        胡阳若有所思，：“微兄之言，弟何能知！信陵君兵粮足，正当全力而，奈何困守一城，王龁以一万之众，即阻华阳勿能耶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“弟与穰侯，数观华阳之阵，阵营相连，沟垒相接，竟无懈可击，非十万之众，无能为也，故未能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“韩当天商路，于商贾素有信孚。秦与韩贸易，虽无寸金随，但以尺牍，皆可为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兵曹问：”中更有命，臣不敢辞。愿闻中更之志！“

        兵曹：”此亦臣之所惑也。彼军众而吾军寡，彼军逸而吾军劳，彼军主而吾军客，其算皆在于彼，而彼犹持重而不，恐所谋者大；或俟吾军旷日持久，不战而自溃。“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”赵奢邯郸三十里，以守，非恃锐而前，何者？“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“兄言是也。草莽之中，人无信不立，无义不行。国之立亦如是也。秦之立也，多言峻法，其实信也。故商君立信木之赏，示其法必行也。山东诸国，非无法也，法无信也。法当赏而赏有轻重，法当罚而罚有亲疏。故皆不及秦也。弟，一介草莽，只秦，非有贲育之勇、仲之治，但力行而守法，贵为公卿，秦之弟莫不敬而服也，何则？秦法在也。兄与弟，曾相持于华阳、启封，今乃把臂言，何者？信义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“秦启封，籴粮钱，是何计也？信陵君从而行之，竟不能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兵曹：”臣等探知，赵之练军也，在十月望日之后，或与中更兵同时。主其事者，非上卿廉颇、蔺相如、虞卿之属，乃田赵奢。赵奢者，素无武名，或言其税法公允，国赋大平，民富而府库实。其兵之练也，臣常观之，亦中规矩；而赏罚一任于平。今中更之兵疲，而赵奢之兵锐。以疲兵击锐卒，此诚不可也。故当以计破之。“

        胡阳坐于堂中，对着陈四所画的山川形势图，冥思苦想，不得其意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”阏与，小邑也，赵失之无害，秦得之无益。且难守而易失。伐阏与，不足以报赵欺也。故敢以二军间而至邯郸，以彰其罪而行讨伐。或割其苗，或掠其野，必动赵庭而后可！“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“华阳城外，民军众多，粮皆半给，军无斗志。能御秦已属难能，何言攻之？以臣之见，秦以五万来攻，破华阳必矣，奈何仅万人来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人报兵曹奉诸公至。胡阳到疑惑，怎么公缯到了，还有公。转告了公缯，言兵曹奉诸公至，公缯：”诸小儿何劳兵曹！“胡阳才知所谓公，是指公缯的儿们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“诚如中更所言。然中更与启封军市，其法妙。若行之于武安，可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“未可。何者？启封，天之商会也，一开军市，商贾自集；韩魏，天之中也，粮秣之胜，财宝之众，无庸言也。今于赵则不然。赵，苦寒之地，粮不足自给，以乳肉以济之，而待他乡之也。武安虽庶，而非富也，但以铁为著，四乡之粮，但给于矿山、冶炉，无所余也；四方商贾虽聚，但为其铁，非有其他，于军无所益。且无韩之助，秦素无信义于赵，赵人何能以尺牍而粜粮于秦耶？必无所成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阳：”正无其，而兄奉公缯及兵曹至，必有所教！二辛劳，愿少歇，来日或有他用。“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和陈四皆：”谨奉教！“回营休息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“吾观后韩蹑秦后而击秦，盟约已破，而中更负丹砂以为偿，必也信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