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：“其实不远。若先生不弃，家眷可随而坐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四：“有名甘草，取之浸汁，味甘，微黄，亦别有滋味。”一边说，一边又为盖聂和五旺各斟一碗，他们哪什么、香、味，渴得紧，拿来一饮而尽。陈四自己也喝了一碗，罐里已经空了，遂拎罐到前面，让主人家加，顺便问有没有甘草。主人家上：“吾即往浸之，随粥而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外又响起敲门声。郑安平打开门，小僮拎着一只罐走在前面；后面有两名年轻人用一只大杠抬来一只鼎，里面是半鼎稻米粥，飘着诱人的香气；最后是逆旅主人，托着一个大筐，里面尽是菜蔬，上面压着一碟盐和梅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为难：“右先生召唤，不敢不从，然家眷在舟，未敢远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商队起航后，转隐，第一站是隐阳。隐阳是个大商埠，商队要在这里停留一天，以备商人货。而次日清晨，便有一本地人询问商队：“郑先生居何舟？”一名商人指示了郑安平一行所在的小舟。那人过来，问：“敢问郑先生否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两名家臣把鼎放在门外，主人把筐放在鼎旁，：“粥菜已备，贵客请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僮把罐放在门前地上，：“贵客所命甘草已得。贵客请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芒卯哈哈一笑，：“来者必是郑先生！英姿依旧！”转对那妇人：“引孺人至间小酌。”那妇人站起，到小边，：“吾等妇人，不与男同席，自备一席独享！”领着盖聂往隔一间走去，小和盖聂也都见过芒卯，不知是谁，但也知是大人，不敢搅扰，跟着去了间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胡萌把郑安平一行介绍给一支商队，让他们带着一起去南阳。商队见其中有妇孺，也就没有推辞，议定了价钱，商队的首领为他们单佣了一艘客船，胡萌则为他们添置了品。郑安平注意到，胡萌花钱的时候，还是能省则省的，并不像某些有背景的人，花钱如。他对胡萌的份起了好奇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“此则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昨夜大家多宿一夜，郑安平三人虽然睡在草舍里，也是光秃秃的土地。现在三间房间都卷着草席，各人试一番，和衣而卧。郑安平忍着困意，回忆着事的经过，想从中清理一些绪。很明显，陈四离开大梁到达豕三家，这是掐好时间的。但自己决策秦，几乎可以算是临时决定的，甚至连自己都不知要如此决定。哪怕自己就是那个卧底，这么短的时间也绝对通知不到大梁的陈四。豕三怎么会未卜先知，提前就把陈四带到自己家中呢？凭什么豕三算定了自己一定会在那天晚上作这个决定？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：“焉敢搅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继续向前追溯，那天自己为什么要决定秦？因为张辄前来报信！而张辄正是从大梁发的……想到这儿，郑安平惊一冷汗：难君上……？他不敢再想去，拼命让自己冷静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：“申公府右先生闻先生至，谨备酒席，愿先生一往。”

四：“若郑母甘者，可取甘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来，并不认识这人，便在船上行礼：“敝郑氏。敢问贵人相询吾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：“右先生好客，贵客上门，喜不自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如此喧闹，把正在打盹的人都叫醒了，众人围过来，郑安平表示了谢，众人一起行礼送走主人家。小就在门槛坐着，盖聂坐在门槛上，其余三人就围着鼎坐。小掌勺，就用刚才喝的碗给大家盛粥，各人自取盐梅、蔬菜，地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安平于是只留五旺看家，带着其余三人随着那人往隐阳城而来。到了城边，却不城，拐旁一家酒肆之中。酒肆里闹非常，四里摆了好几席，或三五人，或二三人，对坐而饮，皆由屏风隔开。酒肆主人见了那人过来，拱手：“先生已在相候。”把几人带到里面一个单独的隔间里。隔间里坐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和一名中年妇人。见众人来，一起跪起。郑安平见了那老者，当即呆立当场――竟然是芒卯！他在信陵君的帐中见过几面，隔了几年，芒卯虽然添了些老态，但形容相貌没有太大变化，因此认得。郑安平自然知芒卯在魏国打了败仗，封地、府宅都被没收，现在和自己一样，也算亡命之人，不敢放肆，试探着问：“右先生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