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冉:“望夷门。”侍郎立即离开,匆匆往咸阳而去。在咸阳查到黄歇榻的馆驿,又匆匆赶去,向黄歇传达了魏冉的邀请。黄歇虽然对魏冉突如其来的邀请到不解,但还是立即回答:“谨奉教!”
黄歇静静听完魏冉的话,拱手一礼,回答:“昔者秦楚通婚,誓相交好,于今十八世。今秦太后,楚女也;今楚王姬,秦女也。本自交好,誓同一家。然有张仪者,来说敝邑曰,秦愿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与楚盟,愿楚与齐绝也。楚与齐绝,而秦地不,敝王不敢劳动,乃自取之。秦王既立,楚贺不为后也。黄棘之盟,太质,为秦大夫所轻。太惧伤于而绝于秦,乃阴潜归。秦以此绝之,不亦惑乎!先王赴武关,辄为秦所留,背信弃义,莫此为甚!先王丧于秦,而尸归于楚。楚地无不悲恸,而誓言:楚虽三,亡秦必楚也。王以旧,不忍加兵,遂与盟于宛城,而共伐齐。穰侯困于林,是晋所为也,楚军在齐,何得而知?而秦迁怒于楚,先夺吾之黔中;楚以盟故,乃献汉阳、上庸以和。秦无厌,先取我鄢、邓,十万楚民,漂尸盈河,为之壅。复取吾西陵、郢都,敝王东移,离祖先之地。先王不幸,骸骨于野!虽村妇愚夫,犹当泪目滴血,不共天!然敝王思之,以怨报怨,终非古训。秦虽怨我,我当以直取之。故命臣秦,聆楚之罪,从而改之。俾秦之怨,亦可消也。”
没有了通常的唱酬,各人上手,吃了三饭,喝了三羹。魏冉:“昔者秦楚通婚,誓相交好,于今十八世。怀王为谗言所惑,举兵伐秦,秦不得已而抗之,初战丹淅,再战蓝田。太后闻之,洒泪不已。今王即位,屡和与楚,乃与怀王盟于黄棘,太质。不意太背盟,阴潜归国,乃有重丘、襄城之败。王与怀王见于武关,同归咸阳。敝王循循而前,怀王而怒。然后楚弃怀王,别立新君。怀王遂卒于秦,而归葬于楚,秦致赙祭,曾无失礼。会齐灭宋,秦楚复盟于宛城,而共伐齐。齐以无礼而共伐之,伐之以也。王遣淖齿齐,齐王命之为相。淖齿遂杀齐王,背信而弃义。秦之退也,楚与晋围臣于林,臣时狼狈。遂有武安君伐国之举。是则秦楚之交也,楚屡负秦,而秦终不负楚也。”
黄歇:“但及于理,非敢辩于长者!”
黄歇:“秦之罪楚数矣,楚岂多焉?惟楚实无一兵以加之,故不敢应也。”
黄歇到时,已时黄昏时分。魏冉及二公三人齐齐立于阶,拱手相待。黄歇车,恭敬站立。车右先生和虎仲先生上来侍立在黄歇左右,三人一起上前。车右先生紧趋几步,上前施礼:“楚公歇谨奉敝王命,拜于秦相穰侯!”
虚实,臣当先见,以资于王。”
魏冉:“公千里风尘,谨备宴席以洗之!”
车右先生发现况不对,刚才明明是说与秦相会面,怎么变成了与秦公会面了?公芾和公悝虽然是秦王一母同胞的兄弟,但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不能与声威赫赫的穰侯相比。但仔细一想,穰侯是外姓,公芾和公悝则是真正的嬴姓,与穰侯之间是君臣关系。穰侯为了地位对等,把两位公请来,也自有一番用意。
魏冉把宴席摆在望夷门,并不让黄歇。自己冠带整齐,佩长剑,立于门之外。住在附近的公芾和公悝也被请来,共同会谈。
魏冉上前施礼:“秦公芾、秦公悝,谨迎楚公!”
相互一揖,公芾和公悝升东阶,黄歇等升四阶;上阶后再一揖,对面坐。门,走两队侍郎,各捧几案,五鼎六簋,奉在两边席前。
侍郎问:“何?”
公悝:“楚晋击秦于林也,昭昭明矣,焉得辞?”
魏冉也静静听罢,微笑:“公之辩,人不能及也。”
魏冉:“愿以今日,与之夜宴也。”
侍郎:“如此臣往约以旦日?”
他带了二十人,拉着辎车跟随。请芒申驾了革车,自己和侍郎分立左右,就往望夷而来。
车右先生:“谨奉教!”
也不及多想,车右先生:“楚公歇,谨见秦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