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相如有些不信,:“每岁必伐者,秦也。若秦不伐晋,晋焉敢伐秦?”
蔺相如:“昔之合纵也,犀首佩五国相印,伐秦也。苏秦佩六国相印,伐齐也。今则秦兼四国而连横,攘天之泰半,其所伐者谁?”
一个就轮到段。段公开的份是魏将军。由于魏国将军称号普遍,或一军主将,乃至一国统帅,皆称将军,段属于哪个档次的将军不得而知,但从着装上看,是卿一级,比须贾大夫级别要。
魏冉:“既盟之,自当相友,守望相助,疾病相扶持。自不复相攻伐,以贻天笑也。”
魏冉:“自张仪倡连横,犀首倡合纵,纵横之论,每见于世。略而言之,连横之际,天安定;合纵之时,四海扰动。孰去孰从,本不待智者而尽知。奈何天汹汹,弃安之横,而倡乱之纵耶?以臣之见,合纵而无战,无战而天安,天安而思动,动而思乱,合纵起矣。若以连横之国,每岁秋后,举大兵而小战,威加于敌,而恩施于友,天得勿宁乎!至若谁伐,四王轮,而他王应之可也。”
蔺相如:“三晋盟秦,非相如所敢知也。今得穰侯之策,愿请之王以为定。”与赵国的谈判到此为止。魏冉设宴相待,宾主尽。
胡阳:“上卿之言差矣!魏非独与赵兄弟也,去岁盟于启封,誓同兄弟,天地共鉴!魏之背德,人所共知。奈何上卿独以汲汲于秦耶?秦、赵、魏,皆盟也,赵独厚魏而薄秦,其视天义何?非独秦也,韩,亦晋之一也。魏赵联兵以向之,犹炎言御侮耶?非秦相救,华阳得无陷乎?”
魏冉:“不然。昔与信陵君盟于启封,乃段为相。盟誓之音未毕,而魏乃伐秦,固相欺也。段有欺秦救梁之大功,焉得辞耶?”
段未带从人,只参会。秦这边白起不愿参加,只有魏冉和胡阳。
蔺相如:“有伐无,乃为伐。焉得每岁伐国,而不举罪!”
魏冉:“非若上卿之所谓也。昔者,晋君无礼于秦,晋饥,乞籴于秦,秦乃氾舟于河,归籴于晋。及其秦饥,乞籴于晋,晋无粒谷相予。此秦之以德报怨,而晋以怨报德也。臣虽无德,愿从秦之故事,但与晋盟可也。秦与赵,盟也;与韩,盟也;与魏,盟也。虽与三晋盟,而三晋犹伐秦,彼此杀伤,尸横于野。睹之无不伤。此秦德之不修也!故今谨修其德,与三晋共盟,天地所鉴,鬼神所听,而天所共知也。”
魏郊,断商,误农时,梁都四乡皆饥。魏乃饥民为以兵,约敝邑相助。故敢附其骥耳。”
段笑:“魏王厚恩,实无功业。”
段的汗一就来了:魏冉分明是说去年自己与魏冉签定的盟约,今年就不算数了。他赶紧解释:“非敢欺穰侯也,实魏庙堂之斗,深有不得已也!”
蔺相如:“三国何罪,而当伐之?”
魏冉:“三晋与秦连横,其可伐者,乃在楚、齐、燕也。”
魏冉的要求实蔺相如意外,他谨慎地问:“既盟之也,复当奈何?”
魏冉:“昔张仪之倡连横也,天安宁。纷扰之徒恐天不乱,乃倡合纵,西向而伐秦。秦人一举,而五国兵败。何者,驱羊而与虎斗也。惟彼时之连横也,与魏连而韩惧,与赵连而魏恐。何也?惧秦伐也。今乃与三晋盟,曾无私利,所谋皆共知,则必无小人得奸其间,而固如磐石也。”
两边坐后,魏冉也不说话,只拿睛盯着段看,看得段浑不自在。半饷,魏冉问:“启封与段会,段客卿也;华阳复与段会,段乃将军。是必功业过人也!”
胡阳:“世君无,在在多矣。正而伐之,不亦可乎?”
魏冉:“与秦交界者,惟晋与楚耳。秦惟伐楚乃得利,其余所伐,损得皆主伐之国当之。他国助之可也。”
蔺相如也不在义的问题上过多停留,转而问:“每伐有损有得。孰为损得?”
蔺相如:“夫军机之变,诚意外。魏王请兵于赵,赵义不能辞。乃一变而向韩,非敝邑之王之所能知也。失查之罪,未敢辞也。今夫赵军二万,尽沉于河;首将贾偃,未得幸也。赵罪当诛,已得其坐,愿大国释怀。若不见原,敝邑之王当肉袒缚面,待之赵郊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