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禄:“公亦知陶朱公乎?浮海齐,耕于海畔,苦戮力,乃得致产。陶者,天之也,众归之。其为富也,非独商也。陶朱公之至也,父耕畜,废居,候时转,逐什一之利。岂独商耶?今则不然,虽沟渠纵横,皆不通舟楫,以人力引一河,惟通大梁。虽四方云集,不得为天中也。公于劝农之余,有意于商者,可移岸设津,以为商贾之地,为梁之地步可也。”
郑安平:“然吾之所惑也,若无末利,苟得富之?”
张禄:“公,武卒也,据四战之地而守之,宁劳而无功耶?惟当习于战阵,于兵法,折冲樽俎,决胜千里。是所望于公也。”
张禄:“公首提信陵君,是见于事而明于理也。邑虽小,非区区一上士之令所能治也。其间扶扶本助末,攻伐战守,联外交,乃同一国。”
张禄:“公之业,即臣之业也,自当尽心竭力,以图报效,焉敢废弃!”
郑安平:“前则吾闻邑之商贾,先生亦命吾事之,奈何以事本而不事末教之?”
张禄:“农、工、商、虞,无一可少,无一可缺。何汲汲而专意求诸商贾耶?以天之利而利天,无一可遗,此为富之尚也。”
张禄:“若以天为济,公当何为?”
:“谨奉先生之教!”
郑安平:“先生之意,是用商而不劝商。但劝农,而商自至!”
郑安平:“民之亲商贾而远力田者,避险就易也;然本之不固,其枝繁叶茂,其可得哉?故民少而贫。”
郑安平:“曾不意能获‘德深义重’四字之评也。”
郑安平:“既得先生加顾,自当谨领教诲,勤于视事。亦愿先生勿弃勿离,勿以愚钝而废之!”
郑安平:“济天者,不过庶之,富之,教之。今不敢以天为任,愿任之以也。庶之,其本在力田而畜牧;富之,其末在商贾;教之,其始在庠序。言之当否?”
郑安平:“不过劝农而已。”
张禄:“君居其也,而归之,故得富也。末者,贱买而贵卖,其也;人弃我取,人取我与,以无争行于世,其中也;以天之利而利天,其上也。农不则乏其,工不则乏其事,商不则三宝绝,虞不则财匮少。此四者,无一可少,无一可缺,惟以农为本耳。本深则叶茂,理所必然。故但力于农,莫之夺予,富则随之。故虽富籍于末,君事本而不事末也。”
郑安平:“若为先生之言,宁吾空费心力,劳而无功耶?”
郑安平:“是知之矣。若得邑之治,治国之,其庶几也!……惜非其人!”
张禄:“公之德义,非于意,乃于,本于天也。乃天中一段纯良,本之善,可对日月。惟世事浸染,宝镜蒙尘。若时时拂拭,自然光明。”
张禄:“若庶之,奈何?”
张禄:“虽不尽善,得其略也。今庶,而民不力田;民皆商,而卒不得富,奈何?”
张禄斥:“此诚天之中也,乃四战之地,无险可据。但有其利,四方云集而战之;无其利,四方攘臂而乃之。此亦天之中也!公将何德而据之?”
郑安平:“是人也,虽信陵君无以加之,如臣之愚钝,焉敢望此!”
郑安平:“吾闻之,西通洛阳,东至大梁,南则郑国,北则邯郸,此非天之中乎?”
郑安平还不放弃,继续:“陶,天之中也,朱公依之而富甲天,今陶犹称之。,亦天之中也,何独不得以商而为富天?”
张禄:“其本可事之,末其可事之乎?柲,本也;戈戟,末也。杀人者,戈戟也;而所当持者,柲也。舍本而逐末,犹倒持戈戟,以柲授人,岂不危乎!”
张禄:“虽明其,未得其法。民固避险而就易,然亦背贱而向贵。若力田者,显而贵,虽有险阻而不避也。君不好末利,则轻易者不行也。”
郑安平:“安平以护主,但得此六金,今尽付先生。愿先生教之,以尽其用,以成其功,以彰其义,以显其德!”
张禄:“公未可自轻自贱。公但凭一言而救臣,但舍一而救主,曾无纤疑,非德深义重,何能至此!但怀德义,事无不成,功无不立,业无不建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