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虽知韩人将袭华阳,但彷徨无计。只得转而合计麻三的安葬事宜。郑安平dao:“吾等皆无能为也。但请乡里灵巫,以为祷也,以为筹也,以为择地,以为安坟。今有君上所赠千钱,应尽可也。”其他三人皆言善,然后纷纷推荐自己熟悉的巫师。经过一番比较,大家统一了认识,首先是要近,太远了人也不愿来,有事也不方便。住在城西的只有郑安平,其他人都住在城东,所以请巫师的任务也落到郑安平shen上。
计议已定,鼎中粥熟,四人敞开吃了一顿。郑安平把带回的chui火棍和那一串钱供在麻三灵前,就回家了。约好明天请好巫师再来。
回到东鸿里,天已经黑透了。郑安平横穿整个里,回到自己家中。看到来开门的张禄,他急急忙忙地把张禄拉到一边,问dao:“韩人为何伐我?”
张禄关上门,还是把郑安平让jin自己居住的厢房里,平静地坐xia,然后才问dao:“何谓也?”
郑安平dao:“吾之未归也,乃往麻邑报麻兄丧。麻邑近华阳,在南关之xia。乃思稍赴华阳,聘问近友。不意为哨所阻,言华阳为韩人所攻。耳闻城上示警鼓声……”
张禄默默地数了数,dao:“汝之未归也,六……七日。赴华阳何日?”
郑安平dao:“昨日晨。”
张禄并不放心,再dao:“汝其言各日所至。”
郑安平扳着手指tou,数dao:“首日,至囿中;次日,至圃田;三日,至小邑;四日,至麻邑;五日,至南关,是日间往华阳;六日晨,至囿中;六日晡,归驿;夜,归家。”
张禄一一暗数,dao:“尚少一日。里长言,汝不归,当夜宿于何chu1?”
郑安平dao:“是夜宿于驿中,与麻兄守夜。”
张禄dao:“里长之归也,遍言信陵君献祭,尽人皆知。次日,遍言信陵君登舟南xia,与秦会盟。是日也,汝至囿中。次日换盟书,是日也,汝至圃田。复次,汝至小邑……小邑其有变耶?”
郑安平佩服dao:“先生真神人也!何以知小邑有变?是夜也,小邑城外人声鼎沸,约经半夜。小邑长老开门相迎时,颇言‘夜间有故,慎勿相顾!’”
张禄不理郑安平,只顾数dao:“至麻邑,复至华阳,在其后二日……汝其询何时示警?”
郑安平不好意思地答dao:“未也。然与语时,闻示警之鼓。”
张禄dao:“必也,华阳探知郑地之动,乃为戒备;至亲见,遂示警。……小邑、麻邑,不过二日,而韩军chu焉。”
郑安平莫名其妙,问dao:“韩人之chu也,似在先生算中?”
张禄在黑暗中竟然阴阴地笑了,dao:“自信陵君chu城,吾竟计算,韩人何时chu兵,兵将何往。今于汝kou,知韩昨日chu兵,兵chu华阳。嘿嘿,倒好计较。”
郑安平追问dao:“韩人奈何chu兵?”
张禄一声冷笑,dao:“援魏抗秦!”
郑安平惊得要tiao起来,xiongkou一阵剧痛,把他憋回去,只得小kouchuan气,慢慢舒缓。张禄dao:“伤犹未愈乎?”
郑安平缓了一会儿,回答dao:“仲岳先生言,或有nei伤。pi肉之伤几已收kou。”
张禄dao:“吾君臣同病相怜。”
郑安平dao:“先生之疾犹复作乎?”
张禄dao:“束缚不敢离shen也。”
郑安平dao:“吾亦如是。……先生言援魏抗秦,魏秦勿宁讲和乎?”
张禄dao:“此诚利令智昏也。秦魏交相争也,韩袖手而观之;秦魏之讲和也,韩攘臂而斗之。岂非失信于双方,而yu求其利,不亦惑乎!”
郑安平dao:“秦与魏斗,秦得其利;韩与魏斗,韩亦得其利。奈何?”
张禄dao:“魏王初立,朝中不和,两qiang并立,故诸侯交争其利。势所必然也。魏nei争不息,则外患不止。故秦与魏斗,秦得其利;韩与魏斗,韩亦得其利。”
郑安平dao:“魏朝中何斗?”
张禄dao:“魏相与将,皆先王所遗。王与王弟,不相上xia。王yu废将相,恐信陵君难制;yu制信陵君,又无将相可倚。左右为难,jin退维谷,其可哀哉!”
郑安平dao:“久不闻先生教。今夜闲静,愿先生以教我。”
张禄dao:“汝归家也,当有何事?”
郑安平dao:“无他,但求巫,以葬麻兄。”
张禄dao:“吾乡之巫,亦颇可用。惟用钱多。”
郑安平dao:“无忧也,信陵君赠葬仪千钱,尽可也。”
张禄dao:“汝若言有钱千,其必诈以千半。勿得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