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辄:“若秦居秦地,魏居魏地,各以力相持,自如先生之言。然则秦今据启封,乃魏之腹心,不必持久,但相持一月,魏必罢矣。”
张辄:“奖励士卒,力战而不退,求一逞也。”
没有人用奇怪的光看自己。张辄得了结论。
仲岳先生:“先生何以得之?”
仲岳先生:“归城后即启程,想已至矣。约以夜半而归。”
仲岳先生:“曾氏为陈氏说,所求者何?”
张辄:“和秦罢兵。”
二人也不带侍从,直接上了城楼。守城的武卒自然认得,并不阻拦。仲岳先生告:“但有报事者,可命上楼。”武卒应喏。
曾季递给自己的小木棍,最有风度的方式吃来。
仲岳先生:“喏!”转回来对几位弟:“先生命吾登楼而观,汝等不必相随,但留此,凡有报事者,可命上东楼。”诸弟回:“喏!”
仲岳先生:“不然,倍利而贾之,何得持久?久则帑库必空,家室必残,而民必贫,而力必弱也。”
张辄:“曾兄,陈氏之臣也,虽伏于草莽,犹为士,既委质焉,必无贰矣。”
张辄:“非独韩也,楚陈亦将资粮以取秦利;即大梁,亦有商贾取利于启封也!南有楚,北有魏,西有韩,半天负粮资秦,秦岂有绝之日?或得乘其隙,以力破之可也,否则当暂与秦和以走之,万不能养痈为患。”
仲岳先生:“日五百车,足资十万余人。日日如此,秦得持久,吾则疲矣!”
仲岳先生:“然也。诸先生皆随卫君上东去。”
张辄:“行久矣?”
宴间,只有吕伯阶来敬了一巡酒,吕氏兄弟一直在外面与其他的车夫周旋。车夫们较多,有有脸的被请到正院中,其他的就在西院外就坐。虽然比不上东院里丰盛,但品类倒也不缺,各人都吃得满意,特别是在得到半石粮后,还有一顿好饭菜,每个人脸上都兴奋得红红的。大家都记得,这是信陵君赏赐的。
仲岳先生:“愿闻再次。”
仲岳先生讶:“和秦罢兵?何此言?”
张辄:“秦一日,其国日费者少;吾一日,魏国日费者多。是势不相敌!”
仲岳先生:“秦人虽至,奈何吾安营已毕,戍卫已成,谅无他变。”
仲岳先生:“先生亦愿与秦和乎?”
仲岳先生:“愿闻其次。”
张辄:“其登一观?”
虽然城中戒备森严,但城楼中并未安排人员戍卫。远的营盘,篝火袅袅,绵延十余里。夜错觉,反而让营火更显明亮。
张辄:“曾为陈氏说我,吾为魏氏说之,交相言,而得其实。”
张辄:“敌逸我劳,谅难久持。”
仲岳先生:“秦人已足乎?”
张辄:“秦人不籴散粮,必百车而后可,而日可得五百。”
仲岳先生拱手一揖,将张辄引到阶前,避开他的几个弟,然后:“秦人来袭,已为大夫所退。君上问军使多事,均语焉不详,乃引诸先生亲赴前营细勘。”
张辄和吕氏兄弟不得不分乘两车回城。好言把车委托给吕氏兄弟代为安置后,张辄直接跑尉府中。庭院十分安静,住在院中的门客好像全都走了。但在庭院树,仲岳先生的五名弟将仲岳围在中间,听他讲些什么。听见门响,见照后面转过张辄,几人都站起来。张辄问:“但留先生在?”
仲岳先生惊:“先生何此言?”
张辄:“启封,小邑也。四方伏之,以断其粮,有何不可!”
张辄问:“军事若何?”
张辄:“臣愿早启封,得其隙,而挫其锐;亟肄以疲之,多方以误之。而后以力破之。此上策也。”
仲岳先生沉片刻:“所言非谬。楚居江淮之会,本所交易。梁、郑亦以商通天。齐也,衣冠天,复有鱼盐之利。此皆可以利动也。秦者,重农而抑商,奈何以商行于天?”
仲岳先生:“先生得之于曾兄乎?”
张辄:“兵法,敌一钟,当吾二十钟;忌杆一石,当吾二十石。今秦人倍价,而四乡负藉。乡人虽得倍利,而秦人实利十倍。”
张辄:“此适足以厚己而薄人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