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定,信陵君直接问:“有齐人曾氏季,好剑,有侠义,先生其闻乎?”
信陵君突:“曾氏华阳,先吕氏府,盍与吕氏有旧?”
张辄:“或他亲眷贵戚。”
张辄没想到信陵君会说这样一番话,一时倒没了文。信陵君复问:“曾兄言四乡豪杰,必有尉氏之外者,亦有几何?”
信陵君:“非相即将乎?”
信陵君:“是时也,人尽望楚、齐二地,孰料灾起肘腋矣!”慨叹良久,复:“陈筮尽遣机密往三晋,魏亦如之?”
信陵君:“贵戚于朝,结交错,何能解也!纵有三五亲秦者,又何怪哉!”
张辄:“曾兄,事之起也,在五岁之前,秦人中国,而遍寻其援也。乃用陈筮总其事。陈筮尽遣机密往三晋,上打,而韩为先。”
信陵君:“非吾魏不知勘验田亩,行仁义,节费用,而与民同也。”
张辄:“今三晋田亩,久不勘验,其数难知。故有地方豪得上其手,隐亩瞒,以为己利。连乡遍野者,岂可胜数!”
!是则何系也?”
张辄拜:“此诚仁者之言也。”
信陵君:“吴从学于曾,为二后学,定无谬也。吾今访之,愿先生相助!”
张辄:“曾兄者,非使于朝堂之上,乃伏于草莽之中,交通豪杰,结好大姓,以为其变。”
张辄没想到信陵君会有此一问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信陵君:“汝其观之。”站起来,往外迎去,张辄跟在后。吕氏兄弟见信陵君迎来,急忙趋前,信陵君迎到阶,躬施礼,张辄亦在信陵君后行礼。吕氏二人连忙回礼,吕伯:“岂敢劳君上远迎!”信陵君一揖,将众人让到堂上,让吕氏兄弟坐客位,二人辞不坐。仲岳先生:“吕先生既已投效,愿勿过礼。”遂让信陵君居中,另四人分列两旁。
信陵君:“先生启封,求计于唐叔,而见曾兄,其事若何?”
信陵君:“微其事,吾亦心慕之。是日先生言曾兄之状,真义士也。今不避刀兵,险地,一喏千金,为义忘,天有几何哉!但得一见,亦遂平生矣!”
信陵君:“时先王尚在,何人主谋?”
张辄:“惟今者,小民未蒙其利,豪民先得大利。”
张辄:“主谋者,必国家栋梁,社稷所托者也!”
正言间,仲岳先生领着吕氏昆仲庭院。信陵君望着吕氏兄弟:“汝观吕氏伯仲,孰与曾氏有旧?”
信陵君大惊,:“三晋?韩为先?”略一盘算,:“五岁之前,秦宁攻楚乎?乃与赵盟于黾池。齐乃以二城破燕而复国,宁此时乎?”
两兄弟拜:“谨喏!”
信陵君:“曾氏不他家,但吕氏车行,必有他。”
张辄:“曾季甚慕君上,君上岂有意乎!曾得剑于燕,受业技击于齐。陈筮,亦齐人也,以为其援。”
信陵君又叹:“陈筮之谋,上其手,何其毒也!吾魏但知樽俎朝堂之上,何识草莽!”
张辄:“与唐叔、吕不韦等有旧,此所知也。他者则未知。”
信陵君:“既庶矣,又何加焉?曰:富之。既富矣,又何加焉?曰:教之。魏也愚,难施教,愿以其次,庶之、富之。”
两兄弟对视一,吕伯:“臣居濮阳,亦耳闻曾季之名,或言曾之后,或言吴之后。盖其为人,忠义则近曾,勇武则近吴,乃得传言若此也。”
信陵君:“曾兄可知其详?”
张辄:“合纵连横,虽天智士,亦莫衷一是。魏之朝,半为亲秦者,又何怪焉!此陈筮所得计也。”
信陵君:“大妙!曾兄相助,其事必成!”
张辄:“其事大谐!唐叔说合,曾兄应以携吾随四乡豪粜粮而启封。”
吕氏兄弟似有些意外,看向仲岳先生。仲岳先生:“臣适但言城访吕氏车行,未及言其他。”
信陵君:“哦,是吾唐突。今有侠士曾季者,于华阳访吾,暂居吕氏车行。吾且往拜之。不知详细,故咨之于先生。”
张辄接着:“韩虽为先,非为秦盟。乃议倍其直而粜粮,虽不盟,亦东也。秦得其计,乃直启封,深魏韩间,威吾魏,而就粮于韩也。”
张辄:“想当然耳!”
张辄:“或前后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