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面相觑,谁也答不上来。郭先生:“华阳野人二,大梁西驿吏麻三乡里,闻其交游甚广,可就而问之。”
仲岳先生:“其言能信否?”
仲岳先生:“其言韩相来言者,实见之乎,抑揣度之乎?”
仲岳先生:“大梁不发,可再发圃田。”
仲岳先生:“华阳就城,在初耶,暮耶?”
信陵君:“敬喏!今吾军营,但行一日,明日即至南关外。后当何往?继蹑秦人之后乎?”
张辄想了想,:“庸碌则非,才更非,中人之才也。”
信陵君:“麻三……及郑公何在?”
仲岳先生再次切换回现实中,:“资秦主使者陈筮,何以知之?”
信陵君:“此尤不可。圃田之粮,皆稻米也,少府所属,中岁供焉。前取圃田之粮,已属事急从权,事后还需多方解释。今则再取,无可解释也。”
张辄:“咨之车行必得。”
仲岳先生边思索边总结:“华阳尉者,韩王庶,其母韩华族,守华阳,建功业。韩不申,韩相族,亦韩王远室也,少学乏术,而自视不凡,为华阳尉辅佐——何以助华阳建功?其疑一也。”仲岳先生用神制止了旁人话,自顾自地沉浸于思索中,似与人言,似自言自语:“华阳换将在岁初,而陈筮至郑国在暮上祀,在华阳之后,华阳换将非为秦也。然陈筮勾连秦韩,华阳其要也,必得心腹机变之人而后可。纵华阳尉为韩王庶,可无论也,何韩不申仍留辅佐,宁不贲事?其疑二也。”说到这儿,仲岳先生似从沉思中醒过来,问:“秦至启封,韩相遣人至尉氏,何也?”
仲岳先生:“已安置歇息。”
信陵君:“微仲岳先生,何能得此关要哉!先生以为当何为也?”
信陵君:“乡野之粮不足恃乎,何必得之于国耶?”
仲岳先生:“尉氏家老,其人若何?”
仲岳先生:“旦日咨之车行,先得其大略。继之得于不申,而取其实。……必也至韩而后知也。愿君上请王命,遣人使韩,令过营中也。”
仲岳先生:“旦日咨之晋大夫与大梁尉,必有所得。——暂不告之吕伯籴粮于野。”
张辄又想了想,:“小事则可,大事则否。”
张辄:“见识尚在,惟善炫也。”
仲岳先生:“尉氏与华阳,两使秦,均非其人,何也?其疑三也。”一又切回到自言自语的状态中,其他人互望一,都无可奈何的微笑。
仲岳先生:“以常论之,岁有余粮四十五石十供吾军一日,似无可虑。惟今方秋收,民多惜粮,以备他事,故无得多粜。又有战乱扰之于外,奷邪作祟于,加以路耗、草秣等项,必得国中救应而后可。”
信陵君:“此外交于韩也。则何为?”
张辄:“先生得之机要矣,旦日咨之必得。如非陈公主使,其何人哉?”
仲岳先生:“先生有事,托之否?”
仲岳先生:“尉氏立族数百年,虽历风雨而不倒,其势反张,必有得人之。汝观尉氏家老才乎,庸碌乎?”
仲岳先生:“此必有他者,而托之与陈公。”
仲岳先生:“依稀闻之于郭先生,华阳就城,当在岁初,而非暮,在陈公至郑之前也。”
仲岳先生:“国之大者,在祀与戎。若失利于疆场,又岂见容于朝庭?”
张辄:“尉氏家老言,乃尉氏粜粮,得其利也。”
张辄略一沉思,:“多虚少实。”
信陵君:“相魏齐,持国惟慎,无利不争。今大梁临兵乱,正用粮之际,焉得发粮城?”
信陵君迟疑:“前已发国中之粮,尽遣老弱。惟此壮无家累者,随军立功。现无寸功,再发国粮,恐不见容于朝庭。”
张辄再次回到记忆中,沉思片刻:“尉氏家老曾言之,陈筮之至郑也,正其时也。韩不申言:‘陈公暮至郑,与王夜谈经日。王遂遣王与臣等赴华阳,必也成其事。’”张辄记忆力甚佳,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了韩不申的原话。
仲岳先生:“五万之众,非粮不立。外有吕伯得之于野,必得之于国。”
信陵君:“且休,此事旦日再议。”
张辄:“韩相府有吏往使尉氏,许也。使言何事?其为家老,宁勿与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