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先生是谁呢?自己只知他是侯嬴介绍,陈四带过来的,掌柜的对他很。车先生虽一长衫,但却士气十足,难也是名公换装的?还有这位张禄先生,当世奇才?其貌不扬,语不惊人,有什么奇的?真是当世奇才为何落魄如此?怎么也得是个士人吧,不过一短褐,就连长衫也是后来套上的,也算奇才?
怎么还有启封令、尉的事呢?那可是大人,还手,这要被秦人知,立时没了脑袋!对,这事一定要咬住,没有,不知。不过要是也能参与其中,那可就了,怎么也能荣耀乡里――车先生怎么就不叫上我呢,反正天塌来有个着……不行,落块石在我上,立时了账,还是算了吧。
李先生面又变了变,但这次很快恢复了平静,拱手:“正如先生所言。”两人无言相对良久,李先生:“先生病重,不耐久坐,且请安卧。臣往舱外巡视,寻地就岸。”
张禄静静地望着李先生,等他平复过来,缓缓:“以先生之德,此事还是不知为善。天威难当,难免无意中家破人亡。”
张禄话犹未尽,李先生就吃惊地叫来:“启封令、尉?!”张禄立即以手制止。李先生赶紧捂上嘴巴,一脸不敢相信。
还有魏公……能见上一面吗?
张禄:“先生请自便,休以臣为念。”
李先生:“先生所嘱,当铭于心。敢问车先生何在?报信者何人?先生何以登舟?”
“唉!挨一时过一时吧。”李先生垂丧气地想。他从怀中摸那枚写有“启封西驿”的竹节,呆呆地看着。自己还想留证据,但要是把事透去,只怕死都没地方死。他想把竹节扔河里,又怕竹节轻,漂在面很醒目,被人捞起就更完了。还是拿回家烧了净。
张禄抬手当:“李先生不必惊诧,车先生已为魏公所救护,现已无碍。臣往不便,故潜舟中,于大梁城外就便登岸。此间只车先生所托病患可也。”
李先生走舱外,让冷风在脸上,让混乱的脑逐渐清醒过来。现在他惟一清晰的,是张禄提醒他的话:舱之人乃挚友所托重病之人,往大梁寻医,余皆不知。余皆不知,包括他的姓名、包括车先生。但舟上的船夫可是大梁铺里的,张禄先生上船时,他们也都看在里,船时还要看着,这要如何瞒过?
张禄:“车先生已随魏公门往投魏军,料必无碍。启封令、尉得魏公门相救,亦必无事……”
李先生面又变,半天回不过话来,好不容易缓过来,:“先生指教得是。”
张禄还是静静地望着他,平静地:“前所言者,先生当忘;先生所当记者,吾乃挚友所托重病之人,往大梁寻医。余皆不知,乃至吾之姓氏……”
胡思乱想之际,大梁城已经在望。李先生赶紧收摄心念,指挥船只往僻静停。自己舱去请张禄先生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