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右先生:“如此言,启封已无人矣?”
侯嬴:“秦以首级为功,启封令尉,功同一将,斩一人,军士每人一级,将同得一军。故令尉秦营,必不保矣。”
车右先生:“请详言之。”
车右先生嚅嗫:“弟等该如何行事,请侯兄教我。”
侯嬴:“街谈巷议不得大人耳目,车先生不必在意,自可如法探查。”
车右先生惊得目瞪呆,一句话也说不。
侯嬴先是冷冷地看着车右先生,见他一拜至地,才“哼”地笑:“车兄何必如此。兄得启封令尉,毁吞炭倒也不必,但于名节有碍,兄可行得?”
侯嬴:“此所以助兄成功也。兄得启封,一也;兄得见启封令尉,获其而归,二也;知秦人开军市,三也;知大梁商贾与之贸易,四也。兄得此四事,功莫大焉!虽贲育何以加之。车兄,可不要自误。”
侯嬴:“必斩之以为功。”
车右先生:“兄但言之。”
车右先生沉默半晌,:“侯兄之言是也。就依侯兄,请侯兄教我。”
侯嬴淡然:“正是,不止大梁,启封正当其冲,韩魏陈楚多聚于此,行通于天,恐不多时,天财货尽归之。”
车右先生大惊,:“秦人开军市?就在启封?大梁商贾集于启封?”
侯嬴:“现秦人在启封开军市,汝知之否?四方商贾云集,秦人不禁。故而……”
侯嬴:“四弟,劳汝再约几个壮弟兄,只说米铺有佣,只一日。所需钱粮由吾舍中开销。与车先生一,随米铺船到启封。汝听车先生之命行事。午后即可归矣!”
车右先生:“城中青壮如何?”
一顿抢白,又说得车右先生脸上红一阵,白一阵。
侯嬴:“今日尚无动作,只要无五人以上群聚,一切安堵如常。”
侯嬴:“非也,启封平安如常,甚至不禁集市。否则启封令尉何以安居花坊至今。”
车右先生:“杀俘冒功,时有所闻,奈何糜烂若此。”
车右先生突然醒悟:“何侯兄知启封之事如掌指?”
车右先生:“这……这便如何是好!如秦只掠启封,只不过十余日;如今开市……还有大梁商贾……”
车右先生不解:“奈何如此决绝?”
侯嬴:“故车兄赴启封真有杀之祸也!且不论暗探,就是随手斩之,亦得一级矣。兄实危矣!”
侯嬴:“岂不闻曰,礼失而求诸野乎!今但求诸野可也。”
侯嬴:“是所谓肉者鄙耳。吾等了如指掌,尔等尚要劳心费力,何其愚也!”
侯嬴:“启封令尉现在花坊,明日想亦必如此。花坊何等去,岂能长期躲藏?早晚为其所卖,但寻价耳。而令尉既不敢回府,又不敢投秦,悬于半空之中。兄挟雷霆之势,一击可中。”
侯嬴又转向车右先生:“此去启封,兄需毁名弃节,亲往花坊,说动启封令尉,随船返回。可乎?”
。弟愿城,得启封令尉回大梁,虽毁吞炭,在所不辞;事虽百难,愿一当之。”
车右先生:“令尉投秦奈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