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卯:“正是!老弱辎车俱仓取粮,壮赴战。战胜,则王必喜,失去几仓稻粱,必不会计较。战败,则圃田必失,所有存粮必失,那时也就无关城守之事了。”
城守:“必成何势?”
芒卯:“这事也不及细说。简概要之,圃田为大梁粮仓之所,安危所系,断不容失。而此时南关的秦军和城外的魏军,都盯着这里……”
芒卯:“力战尚可为,而反噬必亡!”
芒卯:“败军之将,回朝待罪而已。”
待驿更、驿卒和众门客各自忙乱离开,城守亲自濯盏,在堂前酙了一盏清酒,奉与芒卯。芒卯饮后,也回酙一盏回敬城守。而后两人堂中左右坐。城守奉承:“将军回驾,想是又承王恩。”
城守:“生军不过千,城薄沟浅,如遇十万虎狼之师,唯付天耳!”
芒卯:“吾等馆驿暂住,等待南关军报。劳城守安置。”
芒卯:“何以如此!盖为国尽心而已。哦,圃田城防,可得一观?”
芒卯:“方今圃田,前门伏狼,后门卧虎,正是人谋之时。”
城守:“方才将军曾言,驱羊攻虎,驱而不动,反为所噬,奈何?”
城守:“生只紧守城防,料无差池。”
芒卯:“这一问尽显城守明!寻常人必然是问,关外魏军不是守城之助么?只有城守明了其中之秘。”
:“军如何?”
城守:“生岂敢!唯愿将军帐前为一卒,旦夕听号令而已。”
城守不敢怠慢,亲自将这行人送到馆驿,驿吏带着驿卒一一安置房舍、槽,门客们或室安置,或牵至槽就草料;城守又叮嘱驿吏例加倍应付粮草盐酱等份。芒卯连连:“不敢搅扰,稍歇片时便行。”
芒卯:“故必先立势。势成,则虽反噬而不得;势不成,在在尽可反噬。”
城守:“将军说笑了。当此危急之时,非将军之谋,何以安之!”
城守:“将军又说笑了,去哪里荷粮!难就这仓中之稻?”
芒卯:“方今青年才俊辈,老朽何堪!魏国之任,全在城守辈矣。”
城守:“将军此言,顿开茅。生若于难中得生,皆将军所赐!”
城守:“城外魏军?武卒弹压不住?”
芒卯:“城守有所不知,此次一城,即落秦军彀中。多经危难,方得脱险。其中艰辛,不足与外人矣。”
芒卯:“对关外之军可紧守城防,南关之军呢?”
城守:“十万饥民,只为来。一旦失去羁縻,人人尽为贼寇。”
芒卯:“驱十万饥疲之众,而斗虎狼之师,人尽知不可。驱而不动,则成反噬之势,那时城守以为该当如何?”
城守见芒卯自己说到军,连忙跟上问:“城外之事,生多所隔膜。虽赖将军智谋,境边靖宁,但南关烽火又起。生职卑历浅,恐贲王事,愿将军略一,以开茅。”
城守:“正要先生指迷津!”
城守:“圃田无警。南关了烽火,但无军报到达。”
芒卯:“关外武卒两万,堪称锐;再简选卒,虽饥疲之众,不难得壮数万。城守可使老弱荷粮,壮赴战,则城可守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