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陵君关切地询问:“前军损失如何?”
芒卯dao:“臣从午时,严阵以待,直至日晡,竟未收容到一名败兵。”
信陵君大惊:“一名都没有?”
“正是!臣屡屡派chu斥侯前往联络,但荥泽边狂风大作,飞砂走石,斥侯耳能听,目不能视,只知杀声震天,而后即归于平静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日晡之后,臣多发斥侯,远远哨探,得知前军尽覆。臣观此战,前军尽没,无一生还,这样的路数,不是穰侯就是武安君。秦军突然派chu这样两个大杀qi,其志不在小。臣深恐其突袭大梁,遂派犬zi芒申回报,大军则连夜ba营,退往大梁。”
信陵君两yan紧紧盯着芒卯,仿佛听chu了神。等芒卯停住了kou,才恍然“啊”了一声。又问dao:“qing形如此险恶,将军要如何安排,才能顺利回军?”
芒卯似乎被信陵君专注的聆听勾起了兴趣:“臣亲领中军后退三十里,四xia扎营。其余各军依次退军,jinru早已扎好的营盘。白昼备战,夜间行军,敌军不敢近bi1,我军只用两天,即顺利退至长城外,并无损失。”
“前军损失多少?”
“前队是兴军,共二千人,全没于阵。”
“多少武卒?”
“半数为武卒。兴军为全军前卫,当随时准备作战,故武卒甚多。”
“如此说来,损失武卒一千。”
“是臣无能!”
“将军猝遇大敌,不动如山;撤军稳妥,不失一人一矢,甲完兵足,先王倚为gan1城,无忌钦佩!”
芒卯一脸愧疚:“今年五百里歉收,大王尽起为兵,怕不得有五六万。兵多如此,武卒自也不能太少。大王恩典,拨一万五千武卒以为中jian,起十万之众,yu东伐南阳。不意兵未chu境,即遭崩坏,臣jin退失据,愧对王恩。”
“将军不必自责,”信陵君安weidao,“方今要事,是尽快安排好这十万大军,不可使军心涣散。”
“难啊!”芒卯又是一声长叹,“十万之众,只带了十天糇粮,一心等开战后能掠得一年的kou粮,如遇qiang阻,军心实难维持。臣说东chu南阳遭遇秦军,大王令南xia另寻目标,方将大军引至长城之外,不致溃散。”
“那将军之意呢?”
“臣也难有善策。但想来不外有三:上策是迅速摆脱秦军,找到新的讨伐目标,但谈何容易;中策,大王开仓赈济,令军众回家;如以上两条都不行,臣只得chuxia策,拼死与秦军一战,让军众与秦军同归于尽!”
信陵君心中一颤,连忙说:“xia策实不可行!且不说无数生灵涂炭,战后无数伤病散兵,也难善后。……但上策实难如愿,中策……,只怕大王未尽应允。”
“公zi是说,三策均不可行?那公zi有何妙策?”
信陵君摇摇tou,dao:“无忌哪里有什么妙策。目前当将大军安置于长城之外以为守备。如大王应允,就折算作明年一月之役,由其乡里折给钱粮或减免租赋。如大王不允,……只有拼死一战了。”
芒卯站起来,避席而拜:“公zi英明,实苍生之所赖!”
信陵君在席上撤了两步,回拜dao:“将军妙策,无忌不敢!”
两人见过礼后,各自回席。晋鄙直起shendao:“公zi与将军心心相应,真令人敬叹。臣敬公zi与将军!”说比起shen,舀了一碗酒,选递给信陵君,信陵君一饮而尽;再舀一碗酒给芒卯,芒卯也一饮而尽。这时,信陵君早已站起,接过碗,舀一碗酒递给晋鄙,晋鄙接过,同样一饮而尽。账中传chu三人大笑之声。
三人饮过酒,各自落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