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国历史很长时间中,乡和里都是基层的行政单位,乡里的原意就是同乡同里,由此它也成为乡亲的同义词。在不同时期,不同国家,乡里的大小不同。
他一边把米袋往上束,一边问:“先生行动不便,如何应付?”
老人显然听了郑安平的声音,说:“粟在灶上。快喝一碗,来得及。”
当郑安平的衣服快要被时,王里响起了鼓声。郑安平几乎立即看见西门卫从大梁门冲,以近乎气急败坏的气对着西门士卒叫喊:“关城门!擂鼓!”
“不妨。”老人从深埋的须发里发声音。
郑安平盛过一碗粟,洒了些盐和梅末,在席前跪,边吃边轻声问:“听到鼓声了?”
郑安平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,地上有一个麻编成的袋,里面看来装着小米。他把米袋捡起来,用手掂掂,分量正合适。
那时的住房多是“聚族而居”,即同一家族的住房紧挨着建。如郑安平这样的外人,与当地的谁也不同族,房就孤零零地单甩来。在里中一走,谁和谁是一家,谁是独,一目了然。像这样单甩来的大约有两三,郑安平的房,几乎紧挨着长满野草的荒原。
最初,一个里应住有二十五人家,这些人家平时应该准备好战车一辆,载辎重的车一辆,负责车战的甲士三名,套的步兵二十五名,这一编制被称为“俩”。随着人增加,里的规模也越来越大,先后变成五十、七十二,直到百十。数多了,但战车却没有增加,甚至有些里本不起四匹拉的战车,只拉一辆两匹拉的车充数。拉辎重粮草的车是有的,但也不舍得用好的,尽量用老拉破车。
郑安平堵上耳朵,拼命抵御着鼓声的巨大冲击,迈开步,沿原路返回。鼓声连响了上百才停来。就在鼓声停歇的几乎同时,路两边传来各种钟声。听到鼓声和钟声的人们纷纷加快脚步往家里赶。
郑安平没有返回驿站。他在走了大约十来里后,向右拐一条小路,向一个有着几十人家的乡里走去。这就是郑安平居住的东鸿里。
郑安平拉开咯吱作响的木门,一步迈,回将门关上,甩开大步向着里前的场走去。
里前广场上空无一人,看来人们都已经回到家中准备战乱的到来。
当他走到木门边时,隐隐又听到了鼓声,不久洪亮的钟声响起。
东鸿里主要居住着两个家族,也不知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。也有少数如郑安平这样的外人。
来,现在只能着。
老人。又用手一指,说:“粟装好了。”
这间厢房里杂乱地堆着柴草,看来是一间柴房。郑安平转过去,在柴草后面,竟然有一张席,上面坐着一位须发零乱花白、材佝偻的老人。
郑安平穿过一排排族居的房,来到最后面自己的家中。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,穿过庭院,上三层台阶,堂中。他的全装备就挂在堂上。他摘巾,上帽;换了一双靴;披好另两层甲,仔细系好腰带;在腰带上挂上弩和箭,又抄起一柄长戟。自己试了试,觉装束得一切满意,转堂,向一间厢房走去。
郑安平不再说话,又默默地吃了两碗粟,放碗,深深一拜,转离去。
郑安平飞城,赶忙冲着士卒们摆手。士卒们会意,稍稍放慢了关闭城门的速度,让郑安平在城门即将关闭之前,挤了去。刚城门,城门楼上就传来震耳聋的鼓声,咚,咚,咚……,连大地也随之震动起来。不多久,大梁城十四座城门全都传鼓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