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顾觞觉到额隐隐作痛,似有什么东西如洪一般涌了来。
受惊过度?
这样的声音,很难辨别男女,比起他从前的声线,简直有种滴滴的味。
镜里那张脸的的确确是他的脸,可…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。
那人果然怂了,轻咳一声,:“师侄先将手给我。”
她连忙将人扶到卧榻上去,无奈劝:“你刚刚恢复,就算再怎么,也不该在这种时候梳妆。再者说,你大师伯又不是外人,何须如此?”
顾觞已经被雷得外焦里,整个人宛如提线木偶似的,若非沐依裳揽着他的肩膀,他随时可能倒去。
这个认知,让为天地共主的神大人凌乱在了风中。
可若是能得到师尊的疼,难看一也无妨。
白青竹见不得他们师徒二人腻腻歪歪,便:“放心吧,你这宝贝徒弟骨朗着呢,不用担心。”
他又扒开顾觞的瞧了瞧,:“怎么好像有受惊过度的迹象?”
白青竹切了切他的脉,:“灵息已经稳了,只是……”
他双手环住沐依裳的腰,撒:“师尊,我有心悸,你帮我看看。”
沐依裳回来的时候,瞧见的便是顾觞呆坐在梳妆台前,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劈过了似的。
沐依裳拉起他的手,递到白青竹面前,“快些瞧瞧,他怎么看上去况又有反复?”
他仔仔细细的将房间的陈设打量了一圈,确认这屋有些熟,但不多!
顾觞瞪大了眸,不可置信的被迫接受十八岁之前的自己的记忆。
少年僵直,虽然有一死了之的念,可师尊……在抱他哎!
彼时的顾觞才终于明白了,自己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劲。
明明方才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,怎么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儿,就变成这样了?
他无力的跌坐在梳妆台前,双手抓扯着发。
一回忆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,顾觞恨不得把这段记忆彻底消除掉。
前脚刚了门,顾觞后脚便翻榻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,整个人愣在当场。
沐依裳偏过来,怜的拨开他唇边沾着的发丝,喊他,“阿觞?觞觞?你怎么了?”
他竟然……穿了一裙?
叫了他好一会儿,那人才回过神来,怔怔地看向沐依裳,有崩溃的喊了一声,“师尊?!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
沐依裳回眸扫了他一,:“这话我会如实转告给嫂。”
说着,顾觞便很自觉地拉起沐依裳的手覆在自己心上。
沐依裳心疼的抱了抱他的肩膀,:“好了好了,不委屈了,到底怎么了,你跟师尊说,师尊替你主,好不好?”
视线垂,顾觞在惶惶然意识到自己穿了一件浅粉的纱裙。
不,还不够,还得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消除了才行!
他循着记忆里那般,撒似的靠在沐依裳肩,委屈地说:“师尊,我好害怕。”
毁了,全都毁了,他的名声,他的尊严和清白,全都毁于一旦了!
沐依裳随应了一声,便让他回去了。
屋里的格局,似乎是他当年在霜华门居住的那一间,可这粉的装饰和摆件儿实在陌生的不得了。
往昔的记忆一段段浮现,滴滴都在顾觞的脑中翻腾。
顾觞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原本的自己,于是匆匆忙忙的扑到梳妆台前。
白青竹有不满,“这是什么话,打扮给我看有什么不可?”
那种想死的觉再次涌了上来,直到听到沐依裳耐心的哄他,才有所改变。
这样像个女人似的撒,真的很难看。
沐依裳对他的混账心思毫无察觉
他双手撑在梳妆台前,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,才意识到这张脸比他从前更致,眉修成了漂亮的弧度,连面都比从前细腻光不百倍。
顾觞窝在沐依裳怀里,心里一面滋滋一面又觉得羞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