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伉俪深？”王婉听见这四个字，只是垂眸，轻轻笑了一声，“或许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怜，好多人都说，我当青崖山掌门是天命所归，因为我是真的断绝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宸只是笑笑，他凝望着面前那杯酒里倒映着的阴沉天气，空气里泥土气息渐，清风落了一片脆弱的落叶，恰巧飘他的视线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一切都不同了。只有这天气，年年都是一样的阴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呢？现在整个正都说凌虚宗掌门夫妇伉俪深，想来你过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淡青酒沉杯底，王婉拿起杯抿了一：“我说云师兄，这酒比起你酿的，确实要更胜一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没想到，当年闲云野鹤无心权柄的云师兄，会在十年前这么快当上青崖山掌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其实这几年，她有收到过几封柳轻寒的来信。只是她在凌虚宗，而柳轻寒在妖界，不论是寄信还是收信，都十分不便利，有一回给她送信的小妖甚至险些被凌虚宗弟当场诛杀。久而久之她与柳轻寒之间的联系便也少了，只知柳轻寒忙于妖族事务，几乎不可开交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婉刚刚走去几步，云宸就在傅怜坟前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聊完了。”王婉指了指云宸后的一，“我去那边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宸听在耳里，突然笑了：“小师妹，你怎么也学会对我说这样的套话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今妖界百废待兴，他应该很忙吧。”王婉垂眸掩思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已经很久没有酿过酒了，难为你还记得是什么滋味。”云宸亦浅浅饮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凌虚宗和青崖山本是一，若是没有你这位青崖山掌门的功劳，又哪里能有四十二城之盛况？”王婉说话的时候，神一直没有离开面前的那杯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会不记得？那天我喝完后疼了一夜。”王婉笑，“多亏柳轻寒的醒酒汤，方才好受一些。”

云宸微微：“你们聊完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随即而过。每每到这种时候，王婉都会自觉撤很远，给云宸足够的空间去和傅怜说他们两的悄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宸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，却也并未追问，而是自顾自地接着：“前几日，我去了一趟四十二城，如今城里的平民百姓，无不称赞凌虚宗掌门恤苍生、深明大义。你那位夫君，还真是厉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怜，我来看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毕竟是凌虚宗掌门夫人，如此说话也不奇怪。”云宸找到了其中缘由，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崖山后山，一人迹罕至的凉亭里，王婉从储袋中拿那壶从集市里带来的青梅酒，替云宸和自己都斟上一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柳师弟……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有吗？”王婉没有意识到，她方才那句话字字圆毫无棱角，不是她向来的风格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婉倚着树，将近坐了半个时辰，方才等到云宸走到了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背影掩盖在层层叠叠的草木之间，无端显得有几分寂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是可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婉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，悬于唇边却未饮，也如他一般讥诮着如今的是人非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往王婉每每回到青崖山，都要与云宸一吃上一顿饭才走，这回，该轮到她请云宸喝酒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的声音轻轻柔柔，从王婉后隐约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