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话说回来,他很少听他家老板说起自家老爸,他也没见老板跟自家老爸打电话说什么,现在能隐约听到一声音,电话那边中年男声跟他家老板一个调调,而且大概是因为上了年纪,显得更沉静。
“是。”
可恶的是,他居然快习惯了?
不过这是老板的老爸,集团是老板老爸的,人家说的也有理,他没法反驳。
鹰取严男很想问问自家老板,送他离开的这个‘送’是不是有过份,“老板,你不讲理!”
“失了分寸、结党营私、罔顾集团利益和名誉的竞争,于集团的发展有害无益,甚至一旦局面失控,集团会因此而腐朽,”池非迟神如常,“我只是想杀鸡儆猴,给一些蠢蠢动的人画一红线,告诉他们,集团不会容忍这种行为,越过了红线,只有输尽所有这一个场,至于集团是不讲面还是维护大家的工作环境,是让员工觉得寒心,还是让他们为有底线竞争而到安心,要看集团的舆论怎么发展,这一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方舟有意引导,不会有事,如果您觉得这样不便您面对那些多年的老员工,您也可以说是我年轻,所以考虑得不够多,而且事过于刚,说安的话宽宽他们的心,再暗示一他们这样对集团有利,把他们的关注从‘这样是不是不近人’,转移到‘怎么理对集团未来好’这方面去,对您来说应该不是问题……”
池非迟说着,发现有手机来电,看了号码,接听,“父亲。”
年轻,所以考虑不多、事刚……他想问问老板说这话会不会有脸红?
鹰取严男:“……”
鹰取严男隔着墨镜,默默打量自家老板的脸。
老板老爸这算不算是问罪?
‘理是我讲给别人听的,不是让别人讲给我听的’,还是‘理是我讲给别人听的,不是讲给我自己听的’?
池非迟倒是继续说了去,抬看着鹰取严男,“你父亲肯定会有孤独的时候,但就算他有遗憾,也不过是觉得安稳生活会对你更好,有时候想起你来,大概他也会到骄傲。”
反正都是一个意思――他家老板,不想跟他讲理。
“造船厂的事,你直接报警理了?”
鹰取严男收回视线看天空,笑,“这么说,我父亲曾经说过我,‘你这家伙就像老鹰一样’!”
他家老板的爸妈还年轻,对这些事大概不太能有所悟。
鹰取严男脸上笑容僵了僵,正,“老板,人生总有缺憾,占不全的时候,就letitbe……”
“老板,你这是安我吗?”鹰取严男哑然失笑,他可是三十多岁的人,居然还让自家二十岁的老板安到了,老板沉静的目光给他的觉太认真,让人安心的,可真是怪让他不好意思,嗯,还有受若惊,并忍不住开个玩笑,“不过您这么说,我倒是想再尝试往自由的天空飞一。”
“这样也算吗?”鹰取严男哑然失笑,想想自家老板的年纪,也就没打算再说去。
“是,大山先生是跟我这么提议过。”池非迟确认。
鹰取严男无语在一旁放风,心里试图把池非迟没说完的话补全。
坦白说,他不愿意看到自家嚣张老板在别人那里觉得委屈,那样不是显得被老板时常欺负的他更弱吗……
池非迟目光冷淡,却诡异得像是透着悲悯,“所以,我会怀着遗憾的心送你离开。”
“鹰取,人生总有缺憾,占不全的时候,就……”池非迟低手机,“letitbe。”
不用问了,他家老板老狐狸到已经丧失了脸红反应。
“不一样,”池非迟盯着手机回邮件,“至少你会给你父亲寄生活费,也希望他晚年能够享受好的生活。”
鹰取严男一愣,惊讶看着池非迟。
一句,给他的钱也不愿意花,一直帮我存在银行里,我总是想着证明自己给他看,却让他在去世两天后才被邻居发现,这么看起来,丢父亲一个人在家为自己担心的我,跟那三个家伙是一样的……”
“抱歉,理是我讲给别人听的……”
“那我就可以尝试油锅炸老鹰这菜了,”池非迟抬,侧看鹰取严男,声音幽冷,“是真的油锅炸。”
“大山有没有跟你提议过,为了不影响造船厂的名誉和员工对造船厂的信心,拿到证据后,行调解?”池真之介语气镇定,“让犯错的人赔偿之后,自己离职,看在他为集团工作近三十年的份上,集团可以支付他的养老金,这样也可以显得集团没那么冷漠……”
“因为他的儿像真正的老鹰一样,正在跟外界的狂风大浪争斗,想飞到更广阔的天地里,也没有真的忘了他,”池非迟目光平静地看着鹰取严男说完,又垂眸继续看手机,“能够懊悔的你和那三个人不一样。”
“那么,你的理由呢?”池真之介问,“你选择直接报警理的理由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