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诚回：“怎么了，哭什么，噩梦了，别别，一会儿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工作人员指着旁边的寿衣对她：“麻烦你把扣解一，死者的鞋本该是男家属帮忙，如果你家没有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从他医院到现在大概有段时间这里没人了，地板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，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亮，整个老宅显得老旧而沉闷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院厨房里，安诚正在炒菜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里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，她家原来的老房，郊区的一片独门独院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关火，放了炒菜铲，扭安抚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打车回家，一次应该就是去火葬场火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哗啦”一声，青菜锅，油相撞，青烟四起，安思莹一从后面抱住男人腰大声哭叫：“爸……爸……呜呜……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简直无法相信，自己睡了一觉就回到了过去？

        知了声从窗外传来，安思莹僵扭动脖颈，看着墙上挂的发黄的日历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走的时候还特地交代过：“泪不能掉在亡人上，切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反而脚上这双老旧柔的拖鞋，穿了多年，还是那么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蹙眉蹬了蹬，为什么这么，明明是初冬啊，家里应该也没开气。

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是被醒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尘埃在清晨阳光飞舞，安思莹本睡不着，她用湿巾拭脚上的伤，目光落在那双跟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将父亲寿衣穿好，放冰柜中，办完一切已经清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这才明白，原来，父亲都过世了，自己连给他最后穿鞋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么她爸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睁开睛，窗整洁净，透明的玻璃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亲戚朋友还有一大堆要联系，她虚弱躺在家里老旧的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难受，甚至到了这个时候，她还在怀疑今天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九九九年八月一日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躺睡觉，连都是苦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家中全是灰尘的味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梦到什么了，哭成这个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一秒，他就会从厨房端着盘来，对她说：“你最吃的红烧鸡翅，好了，快来吃，懒死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的脸埋在父亲，受到那颗心脏砰砰在膛里动，不是那个躺在冰凉床上青的尸，不是的，一切都是假的，爸爸还在，家也在，妈妈也在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！

        低解扣，泪忍不住再次汹涌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茫然看了看周围，脑里嗡一，全是白噪音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来不及穿鞋，安思莹跌跌撞撞往外跑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跌充满尘埃的黑暗中，脸颊上全是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安思莹也算活了半辈，觉得此时她和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鼻息埋在沙发垫上，有灰尘和湿的霉味，安思莹知，他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，能保持这样已经很不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有的东西，看起来光鲜亮丽漂亮，可始终都不是适合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