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痴人!”老尼摇呵,复又叹息一声,“罢了,拿纸笔来吧。”
芷绛听她俩答的驴唇不对嘴,懒怠歪缠,今日上了岸,还不知要怎样的繁琐应对,只淡淡应了句乡随俗吧便掐了话。
“姑娘,当心脚!”
他本顾忌女儿已经及笄以避男为佳,且这症需秘而不宣,想就此停了她的学业,但看女儿每日浑浑噩噩只知伤心,一咬牙便又央裴怀信尽快恢复授课,讲什么不拘,只引得她有事可忙,别成日悲伤便可。但女儿毕竟是大了,又是孝中,更怕这症真就忌讳颇多,便命事寻了府一邻近女儿起居室的阁。
青砚打趣她,"又不是吃糕,香不香的有何要紧,原姑娘喜样式才好。"
可医容易医心难,丧母之痛让女儿时常悲泣不止,神奄奄,足不,总在母亲牌位前发呆。林老爷为了更好隐蔽芷绛的病,将家里的门客幕僚不紧要婆小厮都遣散了,自己也歇了仕途的心思,求了个篆史的翰林闲职,希望能多陪陪女儿。
林海惊恍,如何能让女遁空门?青灯古佛了此残生!?一时梗住,过了半晌,结结巴巴问那老尼。“人,若小女阁前月月服药,阁后由姑爷,姑爷。。。。帮小女。。。”后面的话林老爷实在是说不去,他看着老尼清明的眸,知她已是了然,他自认为这法想来是可行,便续,“不知人觉得此法可妥当?”
芷绛丧事毕后,再见裴怀信便是月余后在湖心阁。他由北边长廊穿耳房过来,坐于她对面,两人便隔着这纱织屏风讲学。时辰到了,他就从北廊离开。林海想着这样既全了授课,又避了男女大防。他俩就这样隔着屏风授课,守孝三年匆匆如白驹过隙。
他依着药方了足足的冷香,每每芷绛葵结束的一两日,知的青砚和红墨便备着这药,她一有发迹象便伺候服,竟真真用,症未有再发。
到如今,离初见先生那个梨花盛开的日已过了十个年,她若有所思询问丫鬟,"你们说金陵可有扶香梨树?"
红墨讪笑,"姑娘,便是有,梨花也要等明年了,现中秋听说金陵这边桂花正好,没了囤的梨花,桂花也是玲珑可能钿,还香咧!"
林海千恩万谢俯深拜,抬时那老尼竟已书罢药方,翩然而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,果真是世外仙人。
这阁原本是为芷绛平日闲趣所建,阁在湖心,南北两面各设休憩花厅,并各自有湖上连廊通南北岸边。林海命人找来先前库里存着的烟罗屏风,搁在那阁正中,将阁一分为二,然后南北两侧各设案几,书架供裴怀信芷绛分别坐用。
男阴阳交合方能缓解一二,我与她的药并非是神仙妙药,只是可缓解媚毒的冷香,一也只能压制此症一月,月葵结束,症受女阴滋养便会再次生发,若要彻底治此病,令女可随老尼遁空门,此生不再见任何男人,不论亲疏,父亲,兄弟亦不能见。才可念,除了症的病儿。”
红墨的惊呼声打断了芷绛的回忆,她回神忙扶上丫鬟伸来的手臂,海航不比岸上,纵是无甚风浪也摇摇晃晃,芷绛稳住,跨了浴桶,恍惚中任由她俩给自己拭珠,更衣通发。一番折腾终端坐在铜镜前描妆,青砚给她额心贴花钿,姣梨妆样,想到去金陵,外祖母定留她联姻,芷绛黯然神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