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不想到死都在‘寄人篱’。
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明早还得赶铁回去,就先不打扰舅舅舅妈休息了。谢谢舅舅舅妈今年也招待我们过年,祝舅舅舅妈新的一年健康万事如意,也祝弟弟妹妹学业步。”
X市也是一座海滨城市,沙滩众多,对烟花爆竹的控比A市松散得多。
“……我更不想把命都赔上去,就这样。
“你说你恐男……那你哥呢?你不恐你哥哥吗?”
“应该半个小时左右。”
“所以我不打算结婚。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最后一条理由一来,无疑直接终结了这场博弈。
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,她却是亲目睹过这亿万分之一降临的。
――其实原本是打算在跨年当晚放的,结果当晚A市全面禁放,遂压箱底。
“现在这个,哪里还有烟花卖?”
“我年前就买了一堆放在车后备箱,没想到吧?”
江示舟正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。听到江启年的话,她才抬瞥他一,皱了皱眉:
最后一句其实也就是客套话。相较其它国家而言,国签证对于普通国人就是地狱难度。像他爹这种人,除了偷渡以外,这辈就不用指望能境了。
“……我不想生几个随别人姓的小孩。
更令他无地自容的是――随着年岁逝,的面容与命运也像消失在沙中一样,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记忆当中。
江示舟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,眯上睛:
“行,那发吧。大概多久?”
“舅舅,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?那是我亲哥诶,谁会把亲哥当男人看啊。”
“在国我们都怕他哪天又找上门来,刚好我公司有外派到国的岗位,小舟也申请到了那边的全奖博士,我们打算先一块儿去那边待个几年避避风,所以结婚的事舅舅您也没必要替我们心了。我们这种况,只能要么等过几年回国了再考虑,要么就直接在国找对象,不可能先在国结了婚又逃到国外去。年后我们就准备发了,等在那边安定来了,就邀请您全家去那边过年。”
江示舟却好似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,终于使了最刁钻的一招――“倒打一耙”:
在江启年的死亡注视,原本巍然不动的江示舟终于悻悻地耸了耸肩,翻着白,照着江启年的样摸自己的戒指了回去。
“……我也不认为过了二十五岁我就贬值了什么的,就算到三十岁我觉得我的事业和人生也才刚刚开始。现在我有能力养活自己,不需要再找个男人来养活我。所以我也不想把自己的职业生涯都赔在伺候老公孩上。
“那我先睡一会儿。”
“……我恐男。
这时,江启年着半湿的手走了来。隔着厨房到餐厅的一段距离,他先是跟江示舟交换了一,然后又走上前去,俯搭在舅舅后的椅背上,用一副不经意的快语气话:
“……我不会而且也不想家务。
中的那些既等待已久而又极度恐惧的话,但又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,字字句句刺痛了他。
跟亲妹妹在一起十年,江启年对外撒起谎已经是信手拈来。对于舅舅一家,他们俩归到底还是外人。他们不应该,也没兴趣打扰人家难得阖家团圆放松的夜晚。没有孩和父母在侧,今晚俩人有的是时间和方式消遣庆祝。
刚走舅舅家小区的大门,江启年就从大衣前的袋里摸白天摘的戒指,熟稔地回左手的无名指,再从侧兜掏车钥匙。
话虽已至此,他还是放不心最深的那个恐惧,不甘心地追问:
对约等于无母无父的兄妹俩来说,“无后”和“远游”似乎也不是什么罪过。
现在刚过晚上八。发动车引擎后,江启年借着倒车的工夫,侧着脸对江示舟:
中国的俗语很多。既有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”,也有“万般皆品,惟有读书”;既有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,也有“族望留原籍,家贫走他乡”。
除夕夜晚,就连商场都是傍晚五就关门了。
“……死丫,可真会享清福。”
江示舟说:
舅舅终于哑无言。
“对了,这边附近好像有几片海滩可以燃放烟花来着,要不现在开车去放烟花吧。”
江启年嘟囔了两句,还是扯过驾驶座椅背上的大衣给她仔细盖了上去。
舅舅显然也没料到江示舟会在这种举国上阖家庆的日自揭伤疤。面对这种“杞人忧天”的抗婚言论,对任何人他都能煞有介事地说一句“你这么想太极端太悲观了”“你只要亮睛找个好男人就好了”。唯独对江示舟,这话只能是赤的“站着说话不腰疼”。
“噢对了,舅舅,刚好今年趁着过年,我和小舟也有重要的事要跟您汇报一。因为我爹估摸上就要放来了,我们俩就这个事商量了很久,都同意是最好不要跟他再有任何牵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