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/行tou

        “把烤好的姜饼端chu来，还有糖果，请装饰到门厅那颗树上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严冬依旧回答：“好的，夫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xia楼，才xia两阶，bu长太太又转回来，抬起一gen手指tou在空中比划几xia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个很西方人的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想指又不愿意指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冬，请你调整好你的yan罩再xia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给了严冬一个慈ai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修女式的笑容，尽guan皱着眉tou，却矛盾而统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有不看他动手不走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严冬已经调整过，但他必须在对方注视xia再次调整，确认扎紧系带，不会在酒会任何一个阶段脱落，不会像前几天吓到bu长大孙zi那样，再吓到任何一位尊贵的客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bu长太太diantou，“good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带着老修女式的笑容，神采奕奕地对严冬笑，表示满意。然后搓手，哼着圣诞歌曲jinru自己的房间更换一条珍珠项链。

        good是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夸奖。

        洋人的夸奖有时ting伤人，能把好话说成坏话，像辱骂，严冬心想。

        领养烈士遗孤，为烈士遗孤提供吃住，是文人圈zi里另一种时兴的行tou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这样shen世凄惨，连父母也没见过一面的遗孤，更是极为华贵的行tou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严冬清楚，自己现在是屈bu长的行tou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父亲，因为临死前写了一封gan人至深，劝妻改嫁的遗书而chu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母亲，因为不肯改嫁，产后上山挖野菜暴毙，死前袒lou双乳为儿zi求活路而chu名。

        据村民说，他的yan睛，是被啄他母亲尸ti的秃鹫啄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小，严冬辗转于文人家中，像一件行tou一样，随人穿dai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人穿一阵，脱xia，那人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某某兄，这位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旦有人问起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可就有的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父母势必要拿chu来说上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故事已经说絮了，说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见故事里那个伟大的男人，也没见过那个伟大的女人，见到的是一个个对他经历报以同qing的yan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，他的xing质发生改变。

        行tou有了年tou就会变成文wu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不需要教一件文wu太多东西，只需要在特定场合，对着特定人群，讲述这件文wu的历史。

        没人关心文wu的智力，学识，shengao。如果他矮小，cu笨，愚蠢，不更能证明收藏家的宽厚，仁慈，善良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冬，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bu长太太在楼梯上叫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