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懒不想挑曲,就拿随便推给他。秦异也没有多想,随手一弹,即是《梅花》。
盒,从中拿定光剑,寒光照肝胆。
余音传过假山,有陈太医之女玉薇经过。陈玉薇来参加笄礼还未离去,行至此恍惚听见袅袅琴音,便寻声而至。
“傻妞,这回真没骗你……”虞括还在劝说史婵,前堂有人来传他们两个过去。
“我们别理他,”端阳也觉得虞括讨厌,促史婵,“婵快试试。”
“嗯,看来鹿肉没白吃,”虞括说完,却有些惆怅,凑近史婵问,“婵妞,你老实和我说,我你夫婿,你愿不愿意?”
一切皆静,风抚细柳的声音也能过耳。秦异好像听到了生人靠近的脚步,回,还不知来者是谁,抬手到唇前,比了个静声的动作。
秦异打趣说:“价格也很漂亮。”
“我才不信你的鬼话!”史婵坐在一边,不为所动。
“你怎么知?”
未到近前,琴音已断。一位少年坐在庭中,前摆着一把羲和式之琴,侧垂首,柳叶挡住了他的面庞,日光从枝叶的隙淋落在他衣间。
虞括,“弹弹看?”
琴不悦人,但却逃不掉悦人。这本没有什么,但秦异此时却不想弹。
桌上摆着虞括让人取来的琴,还有匆忙放的剑与琵琶。端阳凑近看了一,赞:“这把琵琶好漂亮啊。”
史家只有婵姬一个女儿,除了受尽,也沾了一男儿气,譬如她此时随意摆的剑法,就十分刚有力。
端阳趴在他琴边,已经睡着了。
秦异捂弦止音,侧看她,无奈叹气。
“价格几何倒是其次,只是巧在刚好十五金。”
一边的虞括看着就觉得害怕,玩笑说:“她上就要谈婚论嫁了,你送她这么危险的东西,小心她找不到夫君。”
端阳摸了摸琵琶上嵌的七叶花,光溢彩,“看起来确实价格不菲。”
事态变化之急迅,端阳还未反应过来,只得暂时在此等待,静观其变。
虞括给史婵支招,“趁现在还没定,你快去和你爹说你不愿意嫁给我这个纨绔。”
史婵依言弹一曲小调,仍是《南歌》。虞括听前奏,弹剑作歌,唱得却是另一词:“云鬓裁新绿,霞衣曳晓红……”
“婵一定很喜,”端阳坐到桌边,勾了勾七弦琴,问,“异能弹琴给我听吗?”
刚才虞括提议时,她就有心的。
听她如此说,秦异也坐,问:“想听什么?”
虞括顺手接过定光剑,背手持剑,立改认错,“别气别气。婵妞,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?”说着,他让小厮呈上木盒,打开,里面正是那日他与秦异一同在间关坊挑的琵琶。
声停歌罢,史婵问虞括:“如何?”
虞括在一边看着,灵机一动,叫史家的侍婢去取把琴来,对史婵与秦异说:“琴声剑舞相,才是绝妙。异,弹一曲罢。”
“我看你是酒又喝多了!”这大概是虞括说过最讨厌的话,史婵脸上忍不住泛红,一把把琵琶推到虞括怀里。
“括买琵琶那天,异也在场。异还在想括买了要送给谁。”
“那可不太妙了,我爹正准备和你爹商量我们俩的亲事呢,你要是不愿意嫁我,到时候该变成怨妇了。”那日他才挑好琵琶就被叫回去说这事,可愁了他好几天。
分明是清正醒心之音,她却越听越困,一曲未半,她已经闭上了睛。
午间已开始慢慢变,席上她又喝了酒,便有些倦倦,于是趴在一边。
秦异正要拒绝,史婵已经发怒,把剑扔给虞括,“谁要舞剑,要舞你舞!”
心悦之顿时被浇灭了不少,史婵啐了虞括一,“你乱说什么!”
“随便,都可以。”
虞括无奈叹气,“好了,来不及了。”
陈玉薇走近弹琴之人,明明是极轻的脚步,却惹得他转。
果不其然,镶钿嵌宝的琵琶搏得人一笑。史婵一扫之前的微怒,兴问:“给我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