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3  没到见家长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宁昭同很顺畅地理解了他的意思：“伪善只是一种私德有失，于共同ti的影响只在于它存在于领袖shen上的时候，而我如今只是在同一位慈祥的长辈闲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刘洪谦哈哈大笑：“你这丫tou！继续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低眉：“让您见笑，直到最后我的思考也没有成为一种足用的结论。我可能的宽容来自于一个念tou，即最好不能成为更好的敌人。在我们通向彼岸之前，这个世界上不只有衣shi温饱的中产阶级和文化jing1英，如果缺乏基础的秩序，那任何人都无法享受自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基础的秩序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平莛轻轻握住她的手，迎着她看来的视线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刘洪谦dao：“但是这一dian常常是让中产痛苦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说得对，所以说现实的张力无chu1不在。我们渴望秩序，但我们也意识到秩序本shen逐渐形成jian实的铁网，压缩异见的空间。我们厌恶伪善者，因为他总以仁义dao德标榜自shen，一件实事不zuo却占据gaodian绑架他人；而我们也厌恶政客，因为政客常常不喜huan同你谈dao德合法和人民意愿，只在乎政治忠诚和法律义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平莛不动声se地拿过旁边的shui杯，当zuo没听见。

        刘洪谦琢磨了一会儿，diantou，又意识到她看不见，再回了一句“对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宁昭同认真dao：“所以，就是沃尔泽问chu的那个问题：我们应该研究人还是研究社会？一个为了一己之私发动战争的领袖，我们应该归责于个人的狂re，还是将允许他疯狂的整个ti制都考虑jin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刘洪谦的话说得则更lou骨些：“我懂你的意思了。集ti的恶从来不平庸，即使个ti偶尔是麻木的，最可怕的盲目不是个ti的不思考，而是系统的反思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所以我即使尚对现状保持宽容，却对所有同化和规训都抱有qiang烈的警惕心，就算它定然是无法避免的……而在价值多元问题上，我肯定会是一个支持者，或许因为我常常和其他人不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，对，这也是屁gu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，没有人会没有屁gu，”这句戏谑的话让她说得认真，倒还笑着，“这个观念对我的反哺也让我一次次地否定自己往日的看法。比方说，我现在意识到，普世认同是一种mei好的梦想，但未完成的普世认同却很容易成为一种专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到这里，前面的话题就此闭环。

        刘洪谦整理了一xia思路，片刻后缓了神qing：“世间多是文章写尽太平事，不肯俯首见苍生，你这丫tou倒是个有诚意的……被那么多问题缠着，想不通的时候，会不会觉得难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文章写尽太平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会，但是也会给自己贴金，说人生识字始忧患，人就是这么庸人自扰的生wu，也因为庸人自扰而成为世间最独特的存在，”宁昭同低眉一笑，话题一转，“刘教授，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丫tou你说，”刘洪谦稍稍坐正了一dian儿，“老touzi我也胡乱掰扯几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宁昭同一字一句，问得极为认真：“您觉得，秦制一定会导向穷兵黩武和举国战争吗？我是说，战国末期的秦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平莛蓦地抬起tou来，对上她沉沉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瞬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，心tou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刘洪谦最后没有给chu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答案，宁昭同也没有失望，谈笑两句把话题转开，很快便到了晚餐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平莛看得chu她心qing不太好，却也没急着劝。晚饭吃过后靠在一起看了会儿书，她先去洗漱，结果chu来的时候苦着一张脸：“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，麻绳专挑细chu1断，最不方便的时候月经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实在促狭，他想哄都没忍住先笑：“经期到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pi埋后本来没有经期的，”宁昭同一屁gu坐在椅zi上，看起来真的很颓然，“可能是nei分mi的问题，淅淅沥沥有dian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平莛不太懂这种技术的避孕原理，只好问应该怎么chu1理，她摇摇tou：“不用chu1理，就是neiku脏了有dian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女狱警已经给她拿了卫生巾来，但是卫生间晾衣服的地方狭小chao湿，就算勉qiang能晒到太阳，多洗一条neiku也不是什么愉悦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明白过来，失笑：“别烦了，我帮你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