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氏一摸,他燒得厲害,趕緊用冷濕布給他降溫,又要去叫人請大夫過來。
雲溪心田泛。
「你說什麼?」
逆光看不清他,是喜是憂。
她氣極攻心,並無大礙,雲溪大夫開的藥方,一日三頓餵她喝藥,盡心服侍她。
虞氏忿忿叫聲。
「你髓知味!」
「你要我怎樣?上吊自盡,以死謝罪?」
「不婚不娶,你要讓雲家絕後?」
匈亦有父妻繼,有何不可。
「母親沒有錯,若母親不願意再看到雲溪,雲溪願離開雲府。」
「我去給你請大夫!」
「嗯。」
「說到底,雲溪也非自雲家,我不知生父是誰,亦不知該為誰傳宗接代,還不如——」
「別胡說——」
他不讓她置事外。
「雲溪不該惹母親生氣,不該在外冒犯母親,請母親責罰。」
「母親像這荷。」
端莊嫻雅,傲然靜謐。
虞氏羞惱他白日在外,又提這茬,香腮飛霞。
兩人無話,回到雲府,雲溪在她面前跪。
雲溪生母十分嬌,他也承傳輪廓,卻有男英氣,虞氏是瞧慣了的,光明媚,卻也驚艷。
雲溪還是抱緊她,不讓她動。
原先這兩年安穩來,正想該給這孩說門親事,哪裡知昨夜——
「在夢中,嫦嫦喚我那聲郎君時,便已沒有了。」
「母親可願意嫁雲溪?木已成舟,男兒當所為。」
「母親可記得是如何傷的?」
她既是他名義上的母親,也能是他的親人,真正相親的那種。
「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,你究竟要我怎樣!」
虞氏前發黑,暈了過去。
等她好了,換他病倒。
「呀啊!」
「雲溪照顧不周,才使母親受傷。」
「我知母親不會答應——郎君願與嫦嫦那夢中比翼鳥。」
「我錯了!」
他油鹽不進,非要同她親近,不知是何意思。
是她先勾搭,她願意被懲罰。
「是!是我錯在先!你要我如何認錯?還是也要家法伺候我?」
他住虞氏。
他竟不否認!
他不眠不休照顧虞氏,無微不至。
虞氏腦中混沌,耳鳴嗡嗡。
虞氏始終黑著臉。
「雲溪只是以為那夜後,能同母親更親近一些。」
再甩左臉一巴掌。
「我為老不尊!」
「母親…娘親疼弟弟,不疼我,帶著弟弟走了,您是不是也不要我了…」
過了兩日,還真與雲溪門踏青,同遊荷花池。
虞氏狠狠甩了自己右臉一巴掌。
溼雲不動溪橋冷。
但雲溪知她絕非鐵石心腸。
他語氣悵然。
虞氏尖叫起來。
「雲溪,你看看那些姑娘,青少艾,可有中意的?母親去替你探聽。」
實在太氣自己,荒唐。
房裡的虞氏心煩意亂,隨手取來詞本翻閱。
淨裝這可憐樣!
雲溪起攔她,她狂犬般掙扎。
他在迷糊中拉住她。
從前他不曾對虞氏有非份之想,昨夜她主動來招惹,順推舟,到渠成,再自然不過。
「惜取前人。」
打開卻是一句——
虞氏震驚。
虞氏將詞本扔在地上。
本來便是知知底的兩人,如今不過是更親一分。
「——傷都好了,你莫掛懷。」
雲溪雲府後,她給改的名,便是自此而來。
虞氏恨。
「你心裡可還有禮義廉恥?」
大夫診斷後,虞氏餵他喝過藥,他開始畏寒。
雲溪用力抱住她,她拼命掙脫,但仍是被他禁錮在懷裡。
「沒胡說,母親在雲溪心裡就像荷。」
雲溪著一襲白衣,長玉立,比她更像荷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