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雪兆丰年  12

        “失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萦环顾四周，只见整个琉璃世界一片静谧，连鸟兽都悄无声息，只有黑桦gao耸ru云。

        真难想象这样的地方还有其他人，冬季如此严寒，普通人在外面多待一会都有冻伤的风险。骑警在这种天气jin山，估计也是知dao实在耽搁不得，要是失踪到了三天以上，就gen本没有找人的必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旅途上的cha曲并没打扰他们的心qing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路向西，xia午时分，三人穿过林区，抵达了一片花岗岩石堆。

        gao寒地带的冻土，几亿年来受风chui雪蚀，留xia满地嶙峋的巨石，深深嵌在灰褐se的大地上。小的散碎如沙，大的则足有几米之gao，被风化作用切割成V字形和三角形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gao耸的树木遮挡，视野一xiazi变得异常开阔，呼xi的空气仿佛也薄透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整片雪原一望无际，谢萦在巨石之间踩来踩去，在gan1净的雪地上留xia两行脚印，忽然发现乱石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蹲xia来，凑近了去看，发现那是一只已经残破的号角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dao是什么动wu的角制品，形状很弯，造型工艺也相当古朴，cha在雪地里，正斜斜指向苍白的天空，只是开kouchu1残损了半边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萦很好奇地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，用力晃了晃，抖掉上面的积雪。不知dao那是什么东西，兰朔刚想说让她小心dian，结果她已经低tou鼓起脸颊，用力地chui了一xia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声很沉重的号声，在耳畔嗡嗡地鼓dang着向上升起，最后呜咽低回地消失在辽远的天空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萦有些诧异地放xia号角，这和电影里那些cui促战士冲锋的号声完全不同，居然悲凉得近乎苍茫，让人的心脏好像也在随之鸣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萨满的号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怀月不知何时站在她shen旁，正伸chu一只手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萦把号角递给他，而哥哥微微低tou，用手指拂过这只乐qi残损的缺kou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中无形的shui气快速地凝结起来，薄冰填补了号角缺失的bu分，将它在瞬间修补成原状。原来这只号角上还雕刻着造型很奇特的兽首，后来也许是被毁坏，也许只是随着时间的liu逝风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怀月松手，冰雕瞬间飞散为碎雪，然后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    兰朔把还蹲在雪地上的少女拉起来，有些好奇dao：“这里怎么会放着这种东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曾经是萨满祭奠逝者的地方，”谢怀月说，“萨满教相信，号角声能把死者的灵魂引渡到该去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萦抬tou，只见yan前乱石嶙峋，北国在亘古的静谧之中岿然不动，已经丝毫看不chu这里曾有bu落活动的痕迹。天空太苍白也太平整了，均匀得甚至没有云层的分界，让人有一种shenchu1世界尽tou的错觉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最后学着电影里的样zi，左手把tou上的绒mao帽zi摘xia来，对着巨石微微低tou，算是短暂的致意――倒是见到这一幕的谢怀月大惊失se，赶紧重新把帽zi扣回妹妹tou上，毕竟这个天气里，她是真的会被冻伤耳朵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到大年初三的晚上，他们告别住了五天的小木屋，驶chu了这片原始林区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公作mei，这几天天气一直很晴朗，从他们上了公路才开始飘起小雪来。gen据天气预报，从明天白天开始，大兴安岭将再次遭遇一场特大暴雪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萦本来以为他们会一kou气开回阿尔山市，没想到车开chu去不到一个小时，却在公路上一拐，驶jin了一座村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隶属于nei蒙古兴安盟的一个小村zi，全村不过几千号人，基础设施修得倒是不错，至少都是柏油路。车拐jin一chu1小院，谢萦朝外面看，才发现兰朔已经在自动自觉地提行李箱xia车，显然对此并不惊讶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怀月停好车，对她解释dao：“哥哥还有些事qing要办，小萦，你们在这里等哥哥两天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