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七.报答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小心避开躺靠在地面上的人，端着药走到了医馆最深chu1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被她送药的人并不领qing，看清她的面容后，更是痛苦地呻yin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gun开，你这个，该死的妖怪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面不改se地将药碗放到她shen边，转shen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步伐平稳，铺在背后的银发轻轻摆动，如上好丝绸般闪着细碎微光，在这嘈杂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ru。不少人向她递去厌恶的视线，间或夹杂几句骂声，蓝妩恍若未闻，走chu医馆后，便去帮忙送xia一碗药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清晨，前去收殓尸ti的人才断断续续回来，季泠月shen后跟着几个年轻的昊辰山弟zi，脸上满是倦容，一向gan1净的衣裳也沾染了片片血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喝完shui后，环顾四周，随意抓了一个人问：“见过蓝妩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蓝妩？那个银发妖怪吗？”那人往另一tou指了指：“好像往那边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dao过谢，顺着那个方向走去，一直走chu城镇，攀上gao坡，才看见坐在山崖上的人。海风腥咸，送来阵阵凉意，季泠月垂xia眸，慢吞吞走上前，挨着蓝妩坐xia，过了会儿，轻轻将脑袋靠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动了一xia，侧tou看她：“累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嗯了一声，问：“阿鲤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让她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去？”季泠月惊讶地抬起tou：“她自己一个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，我拜托山叶送她回去。”蓝妩叹了一kou气：“等这件事传开，留在人界的妖怪chu1境肯定更不妙了，这种时候，她跟着我留在外面只会遇到更多危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愿意回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愿意，”蓝妩苦笑了一xia：“所以我把她绑起来交给山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抿了抿唇，低声问：“蓝妩……你，你找到有用的线索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摇tou：“其实，我都不知dao在找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浮游只给chu了向东走的指示，她稀里糊涂地上了岸，一路走来，却仍是一tou雾shui，不知要寻找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叹了一kou气，把脸埋到膝盖上，沮丧dao：“我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沉默了会儿，季泠月用肩膀碰了碰她：“你现在都知dao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问这些zuo什么？”蓝妩歪过脑袋，望着她：“你想要帮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然呢？”她不满dao：“是你说的，等办完这些事，就和我待在一起，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弯了弯yan睛，直起腰，从自己的储wu袋里拿chu了一块石板：“我目前只有这个，还是在当初父皇遇害的地方，掘地三尺找到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定睛一看，发现那块石板并不完整，更像是其中一块碎片，不过小指cu细，巴掌大小，上面镌刻着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，左看右看，都像是随手乱画的线条。

        耳边传来蓝妩絮絮叨叨的声音：“这上面的字，即便是浮游也没见过，更别说看懂了。而这块石板断裂chu1的形状，看样zi是被大力击碎造成的，想来应该与杀害我父皇的凶手有关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眉tou越皱越深，忽然dao：“我好像见过这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顿时没了声音，过了会儿，才眨了眨yan，没反应过来似的问了一句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好像见过，”季泠月抬起tou，说：“二十年前，我路过云荒，救过一对被妖怪袭击的师徒，那时候，那位师父手里拿着的书，好像就写着这种文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云荒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嗯了一声：“是位于轩辕大陆最西的国家，以白鹿为图腾，信奉传说中福泽万wu的鹿神慈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微微睁大yan睛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若云荒在最西，那为什么，浮游得chu的预言，却为她指向东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她长睫一颤，哑声dao：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疑惑地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蓝妩哈地笑了一声，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，yan尾却渐渐染上一片红霞：“原来我要找的，自始至终，都是你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日后，静海镇外，细雨绵绵，白衣少年撑伞而立，忍不住问：“师jie，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泠月嗯了一声：“有庆zi白带着你们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，我还有事要zuo，就不同你们一起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长离皱起眉，瞄了一yan站在不远chu1的鲛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鲛人脸上仍dai着那张银铁面ju，长发葳蕤而xia，看起来懒洋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迟疑了一会儿，问：“师jie，这个妖怪，你当真信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信不信任，也是我的事，你就不必cao2心了。”季泠月说着，看向站在后面的庆zi白，dian了diantou：“他们就拜托你照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