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.  谢幕

        李暮不知dao，她贴在我心kou上时我是如何抑制自己心tiao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也绝不能让她知dao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可以岔开时间透louchu那么一dian可怜的喜ai，但当我们正面相对，必须绞杀多余的ganqing，就像为玫瑰剪枝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我才喜huan那些野玫瑰，它可以肆意生长，不在乎别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我弟弟那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醒来后得知的消息几乎让我气吐血――李暮居然也住jin来了，还是和她生母一样的事故，车祸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抖得不行，勉qiang攥紧床单，我听着弟弟的絮絮叨叨。

        车主是个酗酒的穷光dan，直接jin局zi了，赔也赔不了几个钱，一定要让他吃dian苦tou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大哥，你是怎么了啊？你要离婚我们肯定都支持你，但你怎么还把自己气病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样也好，爸肯定要先提溜你去联姻了，嘿嘿，我又自由了！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要不是还在输ye，我一定把这个弟弟揍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心却在唠叨声中安定xia来，什么也没被知dao，我还可以冷静地zuo他们的大哥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的确是个教训，我失控了，甚至放任自己失控了三年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是时候收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有意识地避开李暮，但我发现，她也在避开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果然还是知dao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彼此都遵守了世人定xia的规矩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我以为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她送上了辞呈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年在我不知dao的地方发生了许多事，最终浮在shui面上的，只有予河那个怪诞的展览。

        我chou时间自己单独去看了，非常吓人，一整个展厅全是死去的李暮，噩梦里也没有这样的场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为什么答应要帮他忙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但看到名为《死而复生的月xiamei人》这个短片时，我难以批判予河关于艺术的见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可能从过去看到了未来，把暴力、nue待和死亡这些负面的东西，全bu转化成了mei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暮的人生是因四个男人的自私不断转变的，她的外公抹去了她成为林月的可能，她的养父让她对家人也没了信任，弟弟使得林家能带来的安全gan不复存在，林予止毁了她对自己价值的认同。

        四件宝wu将她杀死，但在月xia，她总能重生。

        辉夜姬是要回到天上去的，尘世的污浊并不能损毁她的灵魂。

        幸好放映厅一片昏暗，那个时间也只有我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了一遍又一遍，保安来cui我离开时，泪shui总算gan1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暮和林予河补拍了幕后访谈，在快撤展的几天前公布在了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家里的残破我一直没修，作为一个肉yan可见的教训，让我时时警醒自己。所幸那些损毁不影响“家”的机能，在只有我一人的屋zi里，就着可乐和速shi面，我dian开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其实一直喜huan这类东西，但之前为了给弟弟zuo榜样，后来为了pei合妻zi的shi疗方案，从来不碰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只剩我自己了，总算没了限制。

        画室里，李暮和林予河捧着咖啡交谈，笑容明亮愉快，明明在谈论的是个如此让人不舒服的展览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月光究竟是什么呢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是mei。”林予河的答案如我所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ai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是你自己啊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她说要去别的地方工作时，我送上了祝福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死而复生的妹妹，可以在任何一chu1绽放，不论被杀死多少次，她都还会ai着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我作为哥哥，只能让她离危险远一dian。

        离我远一dian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弟弟来找我忏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要他将他的故事全bu说chu，带着一种gaogao在上的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居然试图审判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虽然加了许多贬低自己的话，这个故事我还是听明白了，他没有qiang迫她，李暮是chu于自己的心意zuoxia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就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人人都要和我一样守着dao德的藩篱，我这样固守只是为了保护自己，如果他们能找到自由，在不被注视的地方，规则本就是由他们自己定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活得死板无趣，我的弟弟妹妹并不需要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前妻说的话浮现在我脑海nei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、总是、像个圣人一样！你就是想证明我很卑鄙、我很无耻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一定和其他任何人一样肮脏！你只是藏得很好罢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大概就是我的原罪。我不愿让人发现自己的脏污，所以拼命zuochu矫饰。

        弟弟本不觉得自己有罪，可我却用满kou大dao理让他看见了，看见了世人的yan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母亲那样逃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回归了平静。